时间如白驹过隙,数日一晃而过,苏澈业已逐渐适应了古代的生活。
西歧之地,诚如小说描述,民风淳朴,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为官清明廉洁,就算苏澈不懂政务,有了散宜生的辅佐,治理起来,也是挺轻松的。
姬鲜被苏澈打成重伤,一直在床上躺着,而姬度和姬处已然吓破了胆,再也没有来寻苏澈闹事。
可以这么说,苏澈已经逐渐稳住了西岐的局势。
只不过,太姒夫人听说苏澈在朝堂上将姬鲜打得吐血,命人把他叫进内室,批评了一顿。
苏澈很不以为然。
太姒夫人说了片刻,见苏澈站在边上,若有所思,忽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儿姬,听上大夫所言,你打算前往朝歌,代父赎罪?”
太姒夫人的语声温柔了几分。
“父侯受难,举目无亲,为人子者,何忍于心!”
苏澈面带忧戚,道。
太姒颔,拉过苏澈,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凝视着苏澈的面庞,目光中充满了慈母的温柔。
“那日,姬考与我辞行,说了同样的一番话,结果此去便阴阳两隔,痛杀我心!”
说着,太姒夫人抹了抹眼泪,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苏澈攥紧拳头,沉声道:“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砍下帝辛的脑袋,为父侯、为大哥报仇!”
“报仇先且不说,我只是担心你此去朝歌,祸福难料……”
太姒夫人慈爱地摩挲着苏澈的鬓角。
“母亲放心,儿臣定当平安回来!”苏澈道,“以散大夫之言,大哥前往朝歌,事太匆忙,有失打点,不曾贿赂帝辛近宠!我已让散宜生派遣闳夭、太颠二人扮作经商,潜入朝歌,贿赂费仲、尤浑二贼,倘若二贼收下财物,则其事可成,儿臣便即刻出,倘若二贼不肯收礼,儿臣便再待时机!”
太姒闻言,点了点头,道:“散大夫之见,果然高明!”
苏澈微微一笑。
实际上,散宜生并未想到此节,而是经由苏澈提醒,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在太姒夫人面前,苏澈不敢提及贿赂费仲和尤浑是他的主意,否则万一太姒夫人质问他先前为何不给大哥伯邑考进言,他何言以对,只会让太姒以为他故意隐瞒不说,乃有夺权之嫌。
既然是传说中天命所归的圣主,那就该有圣主的样子,苏澈将散宜生、南宫适、姬旦等人召集宫中,整天地商讨国事,一是了解各方势力,二是学习圣贤治国之道,三是拉拢散宜生和南宫适他们。
至于晚上……
姬此时早已成年,养于宫中的美姬不少,苏澈自然不忍心让她们独守空房。
嘿嘿,成年人,都懂得。
“启禀幼主,二百镇诸侯听闻大公子身薨,想要来我西歧吊唁!”
这日,散宜生收到线报,急忙与南宫适等人进宫,面见苏澈。
“吊唁?”苏澈一时没能搞懂其中关键,不以为意地道,“他们爱来就来!”
“公子可别忘了,按照规矩,诸侯出行,随众二百!”
“随众二百?”苏澈吃了一惊,“二百镇诸侯,岂不是四万人?”
“正是!”
南宫适和姬旦互视一眼,同样是神色凝重。
以西歧城中的兵力,不过三万之众,其余分布于各处,倘若贸然调动,又恐犬戎侵陵。
诸侯前来吊唁,若有异心,必定会将西歧搅得天翻地覆。
“以末将浅见,诸侯前来吊唁可以,但不得进入我西歧城中,而在岐山之外,另设灵堂,让诸侯祭拜!”
南宫适道。
他身为西歧大将,心里自然清楚西歧的兵力如何,倘若二百诸侯联合起来,对西歧的打击绝对足以之名。
话刚说完,姬旦立即反对,道:“如此一来,岂不宣示我西歧软弱无能,到时非但不能阻止诸侯,反而助长了狼子野心!”
“可是……”
“姬旦说得对,本公子可不想做建帝第二!”
苏澈朝姬旦投去了嘉许的目光。
想当初,明太祖朱元璋宾天,燕王朱棣前来吊唁,建帝朱允炆和他老师黄子澄担心朱棣势大夺权,于是下令不让朱棣进城,而是在城外布置灵堂,让朱棣等人祭拜。
虽然朱棣当时没有难,但从此以后,朱棣也就明白,建帝害怕和忌惮他这个叔叔,为后来的靖难之变埋下了伏笔。
然而,此乃后世之事,散宜生他们如何知道,满脸迷茫之色,心想建帝是哪一朝的先贤。
“姬旦,你继续说下去!”
苏澈鼓励地道。
“以我愚见,当以扰民之由,命诸侯将随众驻扎岐山之外,诸侯可携随从两三人进城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