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糊弄。章寻想站起来,多多十分自然地抓他小臂,像小猴子一样从椅子上溜下去。章寻想了想,把那只纸飞机收了起来。
下楼时闻敏一再道谢,不光谢这顿饭,还谢谢章寻雇弟弟当保镖。谢炎从旁瞧着章寻那一脸冷淡中透着尴尬的表情,笑都快忍不住喷出来了,在扶梯上扭头低声:“内疚不?难受不?人家还拿你当大恩人呢。”
章寻皱了皱眉,真想找团棉花把他嘴堵上。
到一楼他们就该去取车了,闻敏他们则要去坐地铁,萧珠然舍不得多多:“姐姐送你们吧,地铁多挤啊。”
“坐不下吧?”
“两辆,分开坐。”章寻淡声,“我的车在。”
谢炎说:“我的车在马路对面,不好掉头啊,谁跟我过去?”
萧珠然手都牵着多多了,多多和闻敏自然是跟他们一辆,闻锐鸣没得选。跟章寻一前一后走进直梯,他们一言不发,仿佛互相都希望对方最好别出现在眼前。
这回没有谁是保镖了,章寻自己开车。
拉开副驾的门,闻锐鸣见座位上有个礼品袋,正想拿到后排,章寻眼睛没看他,但打断他的动作:“给你的。”
闻锐鸣挑挑眉,拿起小巧的纸袋,发现里面是块表,跟在巴黎看的同一个牌子。
地光线很昏暗,所以也不太看得清章寻的表情。
章寻开着车,脸往旁边侧了侧,语气略微带着懒散:“给你三个月工资你认为我在收买你,侮辱了你的人格。换成表呢,同一个价码,意思就大不相同了?”
“老板客气,这么好的东西我不能收。”
礼品袋被他搁在一旁。
开出地,眼前一片豁然,章寻微微眯眼:“闻锐鸣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就非得听我一句对不起?”
“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闻锐鸣语气语调都很平稳,这有赖于他在部队开了几年的枪,手稳心更稳,甚至都显得有点儿气定神闲,仿佛胜券在握。
章寻握紧方向盘,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沉默地思考自己要不要把这男人从车上扔下去。
谁知这时闻锐鸣忽然转头,一伸手取出那只章寻先前下楼直奔沛纳海门店买到的腕表。
“是这么戴吗。”
戴好后闻锐鸣扬起左手,棕色皮带、黑色表盘的radiir在他腕上。
说来也怪,好几万的表也不算便宜了,样子也霸气沉稳,居然完全被他气场压制,丝毫没有抢到任何风头。
“你什么意思?”前方变红灯,章寻一脚踩下刹车,瞪着闻锐鸣,“刚才不是还不接受吗。”
“一人退一步。”
章寻一咬牙,闭了闭眼:“好吧,我不该怀疑你会出卖我。”
闻锐鸣低头笑了笑,端详着手表,轻微摩挲表盘的镜面,手感很好。
“嗯,道歉收到。多谢老板的这份礼物,我会好好珍惜。”
章寻头都气痛了,送完他以后回到家,胸口却不觉得憋闷。
说实话他还没被人这样逼迫过,但闻锐鸣占着理,方式也并不野蛮,并且懂得见好就收。更重要的是,这种水准相当的较量激发起男人天生的征服欲。
想起在商场顶层闻锐鸣抓自己手,章寻低头转了转手腕,坐了会去换衣服,从兜里摸出买表的小票,揉成团狠狠扔进垃圾桶里。
闻锐鸣怎么又开始叫自己老板了?谁是他老板。
接下来几天,章寻紧锣密鼓地在为登台做最后准备。这回是大舞台加大制作加豪华班底,半点都不可能马虎,也不能为任何事分心。
连续几个晚上他都练到凌晨才休息,白天两杯黑咖啡打底,中午也只吃鸡胸肉一类优质蛋白,就是为了保持身材的最佳状态。
谢炎听说他过这种苦行僧的日子,演出前一天晚上特意来找他,两人开车到一家沙拉店聊了几句,也算是放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