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抬声道:“放心什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凭我跟你的关系,还需要一张破纸来维持信任?闻锐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
能耐到消失一天就把这么一份协议给拟好了,还敢拿回家让他签。
章寻怒目而视,闻锐鸣不想和他吵,会伤感情,所以就敲了敲那张纸:“只是一道保险而已,你和我都不吃亏。”
“你不吃亏?”章寻冷睨着他,胸膛鼓动了几下,“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闻锐鸣,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行,我成全你的自尊心,别说我不替你着想。”
说完他进房拿来笔,大笔一挥就签下了名,余光见闻锐鸣肩膀僵硬地坐在一旁,心里莫名有些不忍和后悔,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签完他就进了主卧,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一整个晚上外面都很静,没听到太多响动。章寻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差不多十二点闻锐鸣过来拧了下门,发现门被反锁以后也没再敲,一阵离去的脚步声传来,估计是去睡次卧了。
章寻盯着门口愣了好几秒,随即蒙上羽绒被用力地闭紧眼。
接连好几天他们陷入一种半冷战状态。谁也没刻意回避谁,但章寻不让闻锐鸣接送了,闻锐鸣就开始来回坐地铁,明明还有一辆车他也不开。
不过每天的早饭闻锐鸣还是照做不误,他等了章寻一回,章寻说赶时间不吃,后来他就放冰箱,不等章寻了。章寻气得胃绞痛,但又拿这样的闻锐鸣毫无办法。
晚上回到家,家里永远都被收拾得很整洁,闻锐鸣一个人沉默干活,赚钱养家的同时还老老实实做家务。章寻在客厅睁着眼睛叉着腰,恨恨地盯着客卧关紧的门,拿这样的闻锐鸣更加没办法。
他都不知道闻锐鸣哪来这么大气性,都坚持六天了还能死扛着不回房睡觉,真恨不得一脚踢开次卧的门,打闻锐鸣两拳才解气!可他哪舍得啊,只能摔门泄愤,把过剩的精神发泄在跳舞上。
“喂沈嘉,你们练功房晚上方便借用吗,卜老师那里在上课,我想找个地方练练。”
“可以啊。”沈嘉说,“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了?”
“没什么,就是想出出汗。”
到了老地方,章寻连跳三个多小时不带歇的。沈嘉看见都惊呆了:“寻哥你这是跟谁怄气呢,瞧这汗出的……也不怕地板滑把你摔了。”
章寻接过毛巾擦汗,低声说:“没谁,我跟我自己怄气。”
“怎么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他靠坐到墙边,脸颊发红,湿发散漫地垂落在额前,黑漆漆的眼眸里有些难得的情绪起伏,看上去反而更鲜活动人了。
不过他不说沈嘉也猜得到:“是闻锐鸣吧。”
章寻无言以对。
沈嘉说:“能让你这么较劲的也就是他了,别人你根本就不带理睬的,更别说发火了。这回是怎么了,吵架了?”
章寻没接话,只是把脸淡淡地撇开。
沈嘉又说:“算了,我直接问闻锐鸣吧,他可比你好套话。”
“你别瞎问。”章寻皱了皱眉,“我跟他没什么。”
与此同时沈嘉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章寻阻止不及,眼睁睁见她喂了一声:“闻锐鸣?干嘛呢你,喔,给小朋友刚做完示范是吧。嗨,我没什么事,就打电话问候问候你,问问你跟寻哥最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请客摆酒啊。”
章寻侧开眸。
那边不知道答了什么,沈嘉爽快地笑了笑,“行啊,一定一定,嗯……成啊没问题,到时候正好聚聚,最好还能来桌麻将,把赵总跟谢炎他们也叫上,咱好好玩一宿。”
电话利利索索地结束了。
她扭头看向章寻,眼神中全是调侃:“明明没什么事嘛,他说你们不摆酒了,因为你不喜欢高调,朋友在一起吃顿饭就行,还说等你首演那天让我多叫几个人去捧场,完事以后他负责招呼大家。”
章寻沉默着,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又坐了会,他起身收拾衣物和鞋,沈嘉问:“终于练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