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暗查 (1 / 8)

面对着锦,顾行时显然没有面对着宸帝时那般冷然,对于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他的神色也是稍有缓和,道:“冥悠花在晋元以北的地区大肆生长,曾经我国也有不少人因此中毒,故而后来陛下亲自下令寻找到了解毒之法。”

锦的眼里带上了一些希望。

可下一刻,又听顾行时徐徐道:“这解毒的草药珍贵至极,只在北方极冷的雪山上才有,因此我国陛下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也才找到了不到十珠草药,如今这些草药,全都在晋元皇宫里保存着。”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草药来之不易,恐怕无法轻易地将之带来为大宸的七皇子解毒。

更何况,两国之间因为方才的怀疑,远远还没到交好的地步。

一时之间,竟是又陷入了僵局。

锦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自然听出了顾行时的弦外之音,这就不是她一个后妃可以和晋元使臣商量的了,但是她爱子心切,于是只能向宸帝,那个既是自己夫君,又是君王的男人投去祈求的目光,希望他能救救两人的儿子。

宸帝亦是望着锦,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方才藏不住心思,将心中的怀疑搬到了明面上,才会导致此刻骑虎难下的局面。

锦是她后宫中最宠爱的一个嫔妃,何况锦的父亲太傅当年亦是自己的先生,现在同样在教导他的太子,七皇子萧知砚虽然不是嫡子,却是才兼备,武艺出众,是他的众多儿子中最让他省心的一个。

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眼睁睁看着萧知砚药石无医,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命。

宣阳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宸帝才举起手中的酒盏看向上宾座席间的顾行时,脸上同时扬起一抹笑意:“顾使臣,眼下朕的七皇子性命垂危,朕亦知解毒的草药珍贵,但是只要能为七皇子解毒,无论晋元需要多少财力,大宸悉数奉上,只希望顾使臣可以派人回到晋元一趟,为我儿争取一下救命的草药。”

他这一番话说的诚恳无比,让人听了都为之动容,感觉如果今日顾行时不答应他的请求,便是冷血无情,铁石心肠了。

沈忆安刚刚回到座位上坐下,萧梦檀便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却是紧紧看着对面的顾行时,忧心忡忡道:“沈姑娘,你说顾使臣会答应父皇吗?他会救七弟吗?”

“我也不知。”沈忆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心道这萧梦檀和萧知砚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是感情倒是实打实的好。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握得紧些就能给予她力量似的。

沈忆安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萧梦檀的手,以示安慰之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医院的那群太医姗姗来迟,顾行时的声音才又在殿中响起。

“在下答应陛下,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大宸需要向我晋元供奉百两黄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宸帝一时沉默。

顾行时又道:“若陛下同意,在下现在就可以派遣一名使者回到晋元与我国陛下说明详情,为七皇子取来解毒的草药。”

少年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的梅花酿浅饮一口,语气也是分外轻松:“关于冥悠花有一点方才忘了说,不仅需要草药,还需要中毒之人的亲人的一滴血加入草药,方可彻底为之解毒,若在下记得不错,方才那位沈姑娘只是封住了七皇子的穴位,时间拖得越久,对七皇子越不利。”

刚进入宣阳殿的太医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能感受到整个大殿中无比紧张的氛围,不论是帝后二人还是席间的大臣们,表情皆是凝重,可是反观那些晋元而来的使者们,却是一个个气定神闲,从容淡定,仿佛手中掌握着先天的筹码。

不容小觑。

“顾使臣岂不是说笑。”宸帝终于是开了口,“我大宸本就有意与晋元交好,无论今日有没有这件事发生,向晋元供奉都是我大宸应有的礼数,既如此便照顾使臣所言,还请使臣现在就派遣使者回去取草药前来。”

顾行时轻轻颔首:“这是自然。”

随后便见他抬起一只手微屈手指,立刻便有一名使者站起身,朝着宸帝一拱手后便走出了宣阳殿。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只是沈忆安的目光落在了尚在宣阳殿门口的那群太医身上,只道这群人今日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至于后面宸帝是如何处罚的姗姗来迟的太医们,以及召了沈忆安上前,当着武百官的面对她大肆褒扬之后又破例赏赐了她太医一职,成为了大宸建国以来第一位女太医,这些都是后话了。

-

但是沈忆安不得不承认,在宫中有了一官半职后,确实比仅仅当一个乐安公主的医女身份来得方便太多,因为不出几日,她就在多方打探下,知道了自己的阿姐舒瑜原先居住的宫殿在哪个位置。

虽然这么些年,姐妹二人一个身在深宫,一个养在燕云山调理身子,但是沈忆安却一直用着师父送给自己的特殊信鸽和阿姐互通信件。不论宫中的阿姐有何事,沈忆安都是第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正因如此,如果舒瑜真的是身染重病,沈忆安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们姐妹二人是彼此最信任之人,舒瑜不可能存有故意隐瞒的心思。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无声息地爬上夜幕,携带着繁星点点,忽闪忽闪的,成了夜空之中唯一的光亮和希望,月光落在沈忆安屋中,吸引着她走到窗前抬眼望去。

少女在窗前坐下,手中紧紧攥着舒瑜生前给她传的最后一封信,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宸帝最小的一位公主,即将过六岁生辰,听闻她在山上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想请求陛下恩典,让她进宫来参加公主的生辰宴。

至于身份,便可随意说一个选房的表妹,想来帝后也不会细查,本来一切都有盼头,可偏偏发生了这些事情。

沈忆安缓缓闭了闭眼,心间却是憋着一口气,让她无论如何也释怀不了。

在这深宫之中,到底是何人存了要谋害舒瑜的心思?

她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通过这些年舒瑜的信件,她得知舒瑜进宫后一直小心翼翼,她的性子本就小心谨慎,所以从不曾得罪什么人,一步一步走到妃位也是稳扎稳打。而作为舒家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嫡长女,舒瑜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心计与手腕的,况且以舒家在大宸的势力,也没有哪个不自量力的妃子敢公然与舒瑜树敌。

提及舒家,沈忆安的心中又是一阵剧痛,或许正是因为舒家一族家大势大,所以说舒瑜的遇害难道不仅仅关乎于后宫争斗?同时也与前朝政事相关?

沈忆安越想越恨,眼下也只有通过自己打探得来的消息进行一番深入调查,才能亲自揭开阿姐枉死的秘密了。

外头的月光尽数倾斜在少女身上,仔细看去,她并没有身着中衣准备入睡,而是早早就穿上了夜行衣,准备在今夜潜入阿姐生前所居住的宫殿里暗查一番。

以阿姐的性子,如果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哪怕被人暗中监视无传信,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留下蛛丝马迹才是。

这是她和阿姐之间的心有灵犀,也是出于对亲姐姐无条件的信任。

……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