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从未想过,她能在居宣府这处地方,碰到孙世忠,
且看他的样子,比在泸州要沧桑得多,许久都没见他,竟留起来长胡子。
像从那人迹罕见的密林里出来,头发乱糟糟,胡子说不上什么打结,
可在这阴雨天,胡子成缕挂上水珠,更加不用说,他身上穿的衣裳。
一身黑色的劲装,被他穿着的有好几处都破开了口子,
脚上穿的鞋,就像村子里的老人逗弄小孩说,
鞋子拉了口子,张大嘴巴,要给鞋子喂饭,
他的鞋子,鞋底儿开口到了中间,走路还有吧嗒声,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察觉。
孙世忠看到阿滢时,满眼的惊喜,
话还没有说出去之后,阿滢便听到了一声咕噜噜的声响。
“我……”孙世忠一手捂着肚子,脸色上有几分尴尬,
这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饿不饿,能瞧见阿滢,就像他穷途末路之后,看到的那一小束,他仅仅能抓住的希望,
若错过了阿滢帮衬,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你慢慢说,不着急,我如今也没有旁的事要做,不如就去一旁的茶楼里坐下,你边吃边说如何?”阿滢往前走了两步,有带着孙世忠往茶楼走的意思,
果然,孙世忠跟着阿滢后头走。
他神色着急,似乎他要同阿滢说的事,在外人跟前不好明说,便也几步跟上阿滢,
可有两人比他动作更快,把他跟阿滢隔开,
孙世忠瞧着眉头一皱,瞧着跟着阿滢身后的两个女子。
他视线不过是刚落在一人身上,那位面色冷然的女子,立即有所察觉,
目光如冬日里,早已结冻的寒泉,冷得让人心里一方发凉发寒,不敢再瞧第二眼。
孙世忠心中有数了,按照这女子内功,少说有四五十年,
可她的岁数,也不过才桃李年华年纪,内功这般深厚,
差不多一甲子多的内功,就算她们出生刚落地就学着武,也不可能。
孙世忠心存疑虑,可抬头看向最前走着的人,
一想到阿滢的身份,便也立即明白了这两位会武功的侍女,
为何内力会如此之高,她们放在江湖上,那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阿滢没注意孙世忠,看向挽剑跟留影的眼神,到了居宣府的茶楼,
要了个里间坐好,又让人上了些东西,摆出认真听孙世忠说话的姿态。
“我当初从泸州走得急,你当时也不在泸州,我便给金掌柜留了信,等你回来时,便交给你,还有些感谢跟歉意,未能当着你的面说出口,如今见着了你刚好,”
“不说让你在居宣府多留一些时日,让我表表谢意,你此刻这般模样,定然也是有急事,”
“你帮我良多,我也未曾有什么能帮你的,也不用对我说什么求不求,如今我算得上有那么两分说话的分量,能帮得上你,是我心里欢喜的。”
阿滢方一坐下,便是开口如此说道,她也瞧见孙世忠面色有些为难,心里有成算,
或许孙世忠对她想说的事有些难办,可她也不应该没听便要推辞。
她也不是如何夸大其词,娘亲身为长公主,有爹爹,更有傅景麟,
只要不危于国难,没有什么她或许做不到的。
然而也如阿滢所想,孙世忠一刚开口,阿滢听得也认真了起来,可也立即打断。
“你走之后,我收到了金掌柜给的信,当时我所寻的人也找到,可因为遭遇,她不便回到泸州去,我便与她在蜀州跟淮州之间的县里休养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