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
“我问您风打哪儿来。”
“北边,先生,北边。”
“嗯,它打泥浆里走过,因为这儿有它的鞋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
说着,希科用手指着一只站着泥浆的鞋子在石板地面上新留下的印迹。
老板脸色发白了。
“现在。我亲爱的,”希科说,“如果说我有一个忠告要给您的话,那就是请您提防这种破门而入,到旅馆的房间里来,然后偷旅客衣服的风。”
老板向后退了两步,目的是避开所有这些倒翻在地的家具,站到通走廊的门口去。
接着,等他觉得自己已经遇到安全地带以后,他说:
“干吗说我偷东西?”
“咦!您那张老好人的脸怎么啦?”希科问;“我觉得您完全变了。”
“我变了,是因为您侮辱了我。”
“我!”
“正是,您说我偷东西,”老板的声音更加响了,很像是恫吓的口气。
“我说您偷东西,是因为在我看来您应该对我的东西负责,而我的东西给偷了;您不否认这一点吧?”
这回可轮到希科像剑术教师试探对手那样做了个恫吓的姿势。
“喂!”老板喊;“喂!你们快上我这儿来!”
听到这声召唤,四个拿着棍子的男子立即出现在楼梯上。
“啊!这就是欧洛斯、诺蒂斯、阿基罗和波瑞阿斯,”希科说。“他妈的!既然机会送上门来,我倒要在这个地球上铲除掉北风:这是对人类做出的一个贡献;将来只有永久的春天。”
他举起长剑朝着最近的一个进攻者猛刺过去,要不是这个人像真正的埃俄罗斯(埃俄罗斯一希腊神话中的风神,据说他有六个儿子和六个女儿,代表十二个风,都装在他的口袋里。)的儿子那样轻捷地向右跳开的话,早给捅了个前后对穿了。
不幸的是,他这么一边向后跳,一边眼睛盯着希科,没能留心背后,一退到楼梯最后一级踏级的边上,就再也控制不住重心,轰隆隆地滚了下去。
他这一滚,对另外三个人不啻是一个信号,他们急忙从在他们跟前,或者不如说,在他们背后开着的门口逃出去,好像舞台上的幽灵一下子从翻板活门掉了下去似的。
不过,逃在最后的那一个,还来得及趁伙伴们下楼的当口俯在老板耳边说了点什么。
“好啦,好啦!”老板嘟哝说,“您的衣服,他们会给您找来的。”
“嗯,我也没别的要求。”
“他们就会给您送来。”
“那好吧:别让我光着身子出去,我想,这要求不过分吧。”
果然有人把衣服送来了,不过衣服显然给弄破了。
“啊!啊!”希科说,“您的楼梯上有好多钉子呢。该死的风,呸!不过话说回来,我应该赔礼道歉才是。我怎么能怀疑您呢?您的脸看上去有多老实!”
老板彬彬有礼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