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王问我:“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我们打垮田忌就可以了,在齐国,许多人都和那个田忌过不去。我们只要打垮那个田忌的势力,那个孙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魏惠王说:“可是,我们现在能够打垮齐国吗?”
关于这天晚上城里的喧哗和议论,我就不去说了。瓦尔瓦拉·彼特罗夫娜把自己锁在城内的住宅里,而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据说没有跟母亲见面便径自去斯克沃列什尼基了。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当天晚上打发我去找“那位亲爱的朋友”,恳求她允许他前去见她,但她拒不见我。他大为震惊,不禁哭了。“这种婚姻!这种婚姻!家中出了这样可怕的事,”——他一刻不停地反复说道。不过他也回忆起了卡尔马津诺夫,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抖擞起精神,着手准备明天的朗诵,而且——艺术家的气质!——对镜排练,还去背诵单独记在一个笔记本上的所有他
“您就会干这种蠢事,”列姆布克既懊恼又气愤地向他扑去,蓦地又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一下子就镇静下来了,“对不起……”他狼狈不堪地嘟哝道,脸都红到了耳根,“这一切……这一切大概只不过是一种疏忽,误会……只不过是一种误会。”
“阁下,”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指出,“我年轻的时候曾目睹一桩独特的事件。有一次在剧院里的走廊上,有一个人迅速走到另一个人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但他马上发现,挨打者根本不是他想赏以耳光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只不过跟他想打的那个人有点相象罢了,于是他就象一个没有工夫浪费宝贵时间的人那样气
可比拟,节日实际上只不过是宣扬一种伟大的思想,因此就应该满足于举行一场最节约的德国式舞会,仅仅作为一种象征,既然我们不可能根本取消这场讨厌的舞会!”——她突然对此憎恶到了这般地步。然而人们最后还是使她平静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想出了并提出了诸如“学的卡德里尔舞”之类优雅的玩艺儿借以代替物质享受。也就在这个时候,卡尔马津诺夫终于同意了朗诵《感谢》(而在此之前他只是吞吞吐吐的叫人干着急),这样一来,甚至把我们不能自制的公众头脑里那种吃喝的念头都打消了。这样一来,舞会便又成了非常壮丽的庆典,虽说已经不是原先那种风格了。为了不至于太寒酸,决定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可以供应柠檬茶和圆饼干,往后还有清凉杏仁酪和柠檬水,末了还有冰淇淋,不过也就只有这些了。对于那些总是随时随地都觉得饿,主要是觉得渴的人,则不妨在列厅的尽头开设一个专门的小吃部,由普罗霍雷奇(俱乐部的首席厨师)经营,他爱供应什么就可以供应什么(不过要在委员会极其严格的监视下),但是要单独收费,为此要在大厅门口特地出一张告示,说明茶点要另行收费。然而第二天早晨又决定根本不能开设小吃部,怕的是会妨碍朗诵,尽管小吃部原定设在同卡尔马津诺夫同意在其中朗诵《感谢》的白厅相隔五个房间的地方。有趣的是,这个委员会,甚至也包含其中那些最讲实际的入,似乎也认为这一件事,即朗诵《感谢》,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至于那些富于诗意的人,譬如说首席贵族夫人,她对卡尔马津诺夫宣称,朗诵结束以后,她要立刻吩咐在白厅的墙上钉一块刻有金字的大理石板,说明某年某月某日在此,在这个地方,一位俄国的和欧洲的伟大作家在搁笔的时候朗诵了《感谢》,这样一来就第一次同由我市各界贤达所代表的俄国公众告别了,她还说,参加舞会的人全都能看到这个题辞,也就是说,在朗诵了《感谢》之后总共只要五个小时就能看到。我确切地知道,主要是卡尔马津诺夫坚决不赞成上午在他将要朗诵的时候设小吃部,不论有什么理由也不成,尽管有些委员指出,一名微不足道的秘把他的七个女儿全都带来了,当然,这还没把他的妻子和一个侄女计算在内,这些人每人手中都持有一张三卢布的入场券。不过可以想象得到,城里简直就象爆发了一场革命!就拿这一点来说吧:由于节日活动分成两个部分,那末女士们也就得准备两套服装——一套晨装是参加朗诵会时穿的,另一套舞会服装是跳舞时穿的。事后查明,许多中产阶级的人在这天以前把所有的一切,甚至家用内衣,甚至床单,几乎还有床垫,全都抵押给我们那些犹太人了,这两年来,有许许多多犹太人仿佛故意搬到我们城里来了,而且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官员都预支了薪金,有些地主则变卖了必需的牲口,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千金打扮得象侯爵小姐一般,决不比任何人逊色。这一次服装之华丽在我们这一带是前所未闻的。早在两周以前,城里就有人开始私下传播种种趣闻,这些趣闻马上就被我们那些爱嘲笑人的人传到尤莉娅·米海洛夫娜的宫廷中了。人们开始在背地里传阅种种漫画。我曾在尤莉娅·米海洛夫娜的画册中亲眼看到几张这种图画。那些制造种种趣闻的人十分清楚地了解到了所有这些情况;我觉得,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家家户户之所以都那么憎恨尤莉娅·米海洛夫娜,其故即在于此。如今人人都在咒骂,一想起这件事就咬牙切齿。不过在事先就已经很清楚,只要委员会在什么事情上使人们感到不满,只要舞会有什么纰漏,人们的愤怒便将骇人听闻地爆发出来。所以人人都暗自盼望发生丑闻;既然大家都这样苦苦盼望,丑闻又怎能不发生呢?
这不完全符合我们的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