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没这么干过。”
您心里想来着。您的心把我叫过来了。龙在他脑子里耐心地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我一想你,你就来了?”
是的。
“变出来的?”
是的。
“可我这辈子一直想着龙呢!”
在这个地方,思想和现实之间的边界有一点模糊。我只知道,前一秒钟,我还不在,您一想我,我就来了。所以,很自然。我听从您的吩咐。
“我的老天!”
五六个守卫偏拣这个时候拐进了过道。他们站住了,目瞪口呆。其中一个猛醒过来,拿起十字弩,射出了弩箭。
龙的胸口稍一起伏,只见弩箭在空中爆炸,烧的碎片散落一地。守卫们一哄而散,逃离现场。不出一秒钟,他们刚站的那块地方已成火海。
双花敬佩地抬头看着它。
“你是不是还会飞?”他问。
当然。
双花朝过道四周看了看,决定还是不要去追那些守卫。反正已经迷了路,无论往哪里走都是对的。他从龙身边挤过去,匆匆往前走,庞然大物十分吃力地跟着他。
过道错综复杂,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座迷宫。走到一处,双花似乎听见一阵嚎叫,从他们背后很远的地方传来,然而很快就消失了。偶尔,他们会经过一些破烂不堪的楼梯,头顶的阴影里隐约可见黑黢黢的拱门。暗淡的光线从门柱之间透进来,射在通道拐角处砌的大镜子上,反射得到处都是光影。有时,远处的天井会带来一道更明亮些的亮光。
“有件事很奇怪,”双花心想,走下一座大台阶,踏起一片银灰色的尘埃,“这边的通道宽多了,而且建造得更好。”墙边装着壁炉,上面还有雕塑;墙上到处挂着已经褪色的挂毯。挂毯上的图案大多都是龙——几百条龙,或是飞翔,或是栖息在吊环上,或是载着人捕鹿甚至捕人。
双花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一块挂毯。料子马上破碎了,冒起一股烟,只剩下里面由细金丝织出的部分,成了晃晃荡荡的一副破网。
“他们干吗留下这些玩意儿?”他说。
我不知道。脑子里,一个声音礼貌地告诉他。
他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头顶那张布满鳞片的大马脸。
“大龙,你叫什么名字?”双花问。
我不知道。
“我就管你叫奈利兹吧。”
好的,那我就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