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无数警钟大作!
彼此震荡的警钟之声连成一片,甚至传到内6,一时间,不知道多少潜修天师奔赴前线,准备杀敌。
沿海防线,无数士兵按照平时的训练穿戴盔甲,拿起兵器,冲上城墙,也有那在角楼中休憩的天师冲出角楼,衣衫猎猎的站在所有士兵的前面。
当他们看到沸腾的红海上无数怪物仰天嘶吼的时候,那些从未见过这阵仗的新兵吓坏了。
连绵的尿骚味随着海风起伏。
幼时父母讲来吓唬自己的事情如今就真正切切地生在眼前,那烙印在骨髓深处的恐惧让很多新兵心志崩溃,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然而,没有人责怪那些新兵。
二十五年前经历过那场血战后残存下来老兵们默不作声地擦拭着手中的兵器,他们眼睛看着前方,可视线却空洞无焦,他们轻声说道:“握紧手里的矛,狠狠的刺出去,如果能活下来……下一次你就不会怕啦。”
海风吹起这句话,把这句话吹得很远很远……
像是个恶意又拙劣的笑话。
可老兵们都笑了起来,他们中很多人等这一年等了几十年啦,现在,是报仇的时候了。
凄烈壮阔的杀意萦绕在海岸线上,当怪物们咆哮着开始进攻的时候,老兵们的爆出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嘶吼——杀!!!
一杆杆长矛刺了出去,在飞舞的血雾中,那些攻城的怪物便下饺子一般唰唰落了下去。然而这些怪物悍不畏死,数量众多,用长矛刺下去一个就有两个甚至三个又攀爬上来。大片大片的血色堆叠在一起,仿佛没有穷尽。
怪物不会累,但是人会累。
很快就有士兵因为疲倦动作变形被拖下强横,无数红海怪物蜂拥而上,在惨烈的哀嚎中,被拖下去的士兵很快就被啃成了一堆白骨碎肉。
“轰轰轰轰……”
那些神通广大的天师们飘在半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宝物,催动伟力轰击着关键节点处的怪物,天师所过之处,怪物便会被轻易的屠杀殆尽,然后便是士兵们士气大振的欢呼。
可当的怪物后方同样升起红纹加身,双目惨白的天师时,士兵们的士气好似被锉刀狠狠挫了一下般委顿了下去。
“血鬼天师!”
“那是血鬼天师!”
在士兵们恐慌的喊声中,同样身着天师长服的怪物催动手中的血色法器,催动出一道道法术,轰击着士兵的防线,怪物一方的「血鬼天师」只有十几人,可他们好像十分强大,压得防线一方抬不起头来!
天师中,一名有着三缕美髯的天师肃穆庄重道:“南角防线要失守了……你们快撤退,向天师道禀报!红神烧海,大难提前五年而至,一定要把这消息带回去!”
美髯天师扯过一名年轻小道姑的衣领,面容紧绷凶狠地吼道:“一定!要把消息带到!”
小道姑泪流不止,不住用袖子去擦眼泪,可是、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啊。
“师父……爹,你,你怎么办!”
美髯天师绷紧的面容陡然沙子般垮掉——他摸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自己女儿的头,目光柔和,动作温情,他轻声道:“我是这里的天师统领啊,南角在,我在……若南角不在了……”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吐出去,这一吐便把胸腔里的柔情和软弱全都吐了出去,他的神情渐渐坚硬如铁,眼神也变得疏离淡漠,看到呆的小女儿,美髯天师怒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爹,你……你快看!”
嗯?看什么?
美髯天师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战斗声,还有怪物被击伤击杀时出的嘶鸣和咆哮……等等!怎么动静好像有点大呢,而且怪物的嘶鸣咆哮是不是太多了些?美髯天师霍然转身,然后——
他也呆住了。
“那……那是什么?”
无边无尽的惨绿阴云翻涌如晚霞,而在那惨绿之间还有灰黑浓烟翻腾,细细看去才现那是一个又一个阴魂在惨绿阴云中游弋咆哮,厚重的阴云压在城墙不远处,仿佛下一瞬间的就能把城墙压碎一般。
浓重沉闷的压抑让人几乎窒息。
无数雄浑厉鬼,僵尸骨魔从云中雨点落下,咆哮着,嘶吼着冲进血海怪物群中大肆杀戮,那凶狠无比的怪物在那些猛鬼尸魔的手下却脆弱无比,纸一样被撕破。
若有那强壮的,天上便有一道阴云垂落,直接罩住那怪物,灰黑浓烟随之升腾,片刻后,那浑身血纹的怪物竟然就改换阵营,开始向着曾经的同类痛下杀手!
“这……这都什么手段!”
美髯天师满心震撼,甚至忘了调度天师士兵协助攻击,他的目光在阴云中游弋着,然后看到重重堆积的惨绿阴云中驾着一座碧玉般烧着熊熊冥火的王座。
那王座雄伟威严,万千骷髅为底座,邪魔骨架成靠背,冥龙骸骨成扶手!
而在那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位模样清秀蔚然,俊美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腿盘在王座上,一腿自然下垂,手上如同莲花生灭般结出各种手印,宝相庄严犹如仙佛临尘。
美髯天师身后,那俏丽的小道姑不由得看得呆了:“好美的人儿……”
阴云中,王启年恨恨地啐了声。
“娘的,老王我算是遇上对手了!这出风头的本事简直和我不相上下!”
九幽王座上,6渊轻笑起来——
不,论装逼,您老就只配喊六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