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李香君访见义顺那天。
李香君离开端重亲王府,随金珠爱和全奉赞先到金珠爱在王府旁的胡同里置办的一所宅院中。
一进门,李香君拉住金珠爱,屈身跪倒,
“嬷嬷救我!”
金珠爱大惊,连忙拉起李香君,连问出了何事。
李香君便把前日全奉赞深夜来访,告诉她郑明秀意图陷害她的事告诉了金珠爱。
全奉赞也在一旁,证实了李香君所说。金珠爱本就与李香君惺惺相惜,并忿恨郑明秀之前对义顺以势欺人,多次勒索,听到李香君和全奉赞向她告状,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这郑明秀本是朝奸,投靠外邦,反过来对我们欺压勒索,只是他借着王爷对他倚重,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嬷嬷,他借手中的权势,更加变本加厉,不仅要配合清廷对睿亲王反攻倒算,还要借机霸占良家,如果不对他加以惩治,今后他可能也会对侧福晋更加蛮横无礼啊。”李香君委曲得流下了眼泪。
金珠爱劝慰道:
“夫人可有何良策?”
“事到如今,只能直接向端重亲王直接陈述冤情,请端重亲王为民女作主了。”
金珠爱沉思了一下,道:
“我回府将此事向侧福晋禀告,请她找王爷处置?”
“如此甚好,但那恶贼主管朝鲜事务,直接管控你们,如果只是将我的冤情洗清,那不过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可那恶贼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加害揭露他阴谋的全大人,更可能对义顺侧福晋不利。”
金珠爱想确实可能会如此,陷入了沉默。
李香君接着说:“嬷嬷,如果找王爷来处置,必须一举将此人扳倒,才能不留后患。”
“确实如此,但”
"刚才嬷嬷向我介绍玉露丸的时候,我想到一事,不知能不能和嬷嬷讲。"
“但说无妨。”
“这玉露丸可曾给过郑明秀吗?”李香君把手中的青釉瓷瓶示意给金珠爱。
“这玉露丸是我朝王家的珍贵药材,极为难得。那郑明秀对此早有所闻,曾多次向我索要,我也无法推托。想他定是借花献佛,奉迎上司了。”
“那那睿亲王生前可能也曾服用过了?”李香君仔细观察金珠爱的脸色。
金珠爱脸色微变,道:
“这我不知道,我从未向先王爷提供过此药,只是给公主服用。”
“嬷嬷,这里没有外人。我有一猜测,只对你们二人讲。记得我等三人曾经讨论过,王爷暴毙,可能死于草花之毒。嬷嬷还说,你药房中并无此种毒药,不是你所为。”
金珠爱点点头。
“嬷嬷还说,王爷暴毙前有阳亢症状,死后身体有青蓝的颜色,这是中草花之毒的症候。”
“香君夫人,你不必接着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我早有怀疑。”金珠爱打断李香君的话,缓缓地说。
“睿亲王突然亡故,这是天大的事情,我虽不在现场,但义顺公主也吓得不轻。从事后我观察王爷尸体的情况看,这与服用玉露丸,又混服了鹿血鹿角等大补品后,造成的肝火冲心,十分相近。”
金珠爱抬头看向李香君。
“不过,我一来没有谋害睿亲王的动机,二来我从来没有向王爷提供过玉露丸,我想义顺公主也没有给王爷服用过此药。所以我想也可能是别的毒药所致。”
李香君道:
“嬷嬷肯定不是元凶,但如果是有人向王爷贡奉了玉露丸,却又没有向王爷加以警示,而误害了王爷的性命呢?”
“你是说?”金珠爱眼睛一亮。
“是的,那郑明秀既然知道玉露丸是朝鲜王室的珍贵补品,此人又奸佞圆满,他定会将从嬷嬷那里索要的玉露丸供奉给上司来谄媚。”
“可可是他要是没没有这么做呢?”全奉赞在旁提示道。
“我想请嬷嬷通过义顺侧福晋问一下端重亲王,是否有属下送给他玉露丸。如果有,那多半是郑明秀送的。如果端重亲王收到过,那么睿亲王也一定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