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白石这个话痨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着说什么,接他话也行,不接他话他也不会在意,一路上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真是好奇我当初是怎么交到这个跟我性格完全不同的朋友的。我在心里纠结了很多次要不要尝试和他分开走,反正在没遇到他之前一直是我一个人,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突然拒绝他,但是旁边有一个移动大喇叭的感觉实在是太头疼了。
“蒲哥,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白石忽然凑在我耳边小声说着,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学校里还能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看悬疑剧看多了吧”我对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事一向没太大兴趣,莫得感情的继续走着路。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到“奇怪的事”,我突然想到在考场外遇见的那名奇怪的男子。不好,忘了问何槿言那个人是不是他笔下的角色!联想到白石故意卖的关子,我的兴趣一下子大增,“正巧,我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我看到何槿言···”
“你说何槿言?”
“你也说何槿言?”
我们吃惊的指着对方,互相对视了几秒后我们先是仰天大笑然后高兴地击了掌。在路过的行人看来我们两个人走着走着突然大笑然后击掌表现出来的就是两个神经病的样子,这都不重要,开心就完事了。
气氛突然变得欢闹起来,我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近乎连珠炮般的和他交流起我遇到的奇怪事。“上午我在我们考场的门口发现了一个不正常的人,而且那个人疑似出现过不止一次。”
“你说疑似?”
“是啊,我在公交车上也见到过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衣着打扮。”
“那有什么可疑的,他不正常,或者你们两个都不正常。”他白了我一眼,显然是压根没当回事。
“滚,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给别人时间说完完整的一句话,在说到半截的时候就急着下定论,急什么呢?”
他装成很委屈的样子逗着玩似的推了我一把,“这么不相信哥们?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这波示好操作我早就习以为常,我没理他,继续说道:“那个人奇怪就奇怪在身份上,可能不是我们世界中的人,或者说他是何槿言笔下的角色。”
若是别人听了我这番话肯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再不就是得了妄想症,可是我确实经历到了我描述的一切,并且一丝不苟的分析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这个人本就不喜欢开玩笑,而且这件事的本身就不是一个玩笑。
他忽然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确认过我认真的小眼神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没有,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他戳了戳我,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交流的独特信号,是他信任我的表现。
“你相信我?”
“相信你啊”
可他的表现却令我起了疑心,因为在正常人看来我说的话简直匪夷所思,像是一个未痊愈的精神疾病患者在胡言蜚语,为什么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我?除非他还没渡过中二期,或者是压根就没当回事,不然就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以他的性格,绝对是第二种,知道我这个人较真特意顺着我的心态,最后一种大概绝对不可能发生吧。
“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何槿言他可能本身就有问题。”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又忽然觉得他不想是在开玩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在我所在的考场只认识他一个人,碰巧下一科一部分的资料我没有带,所以只能找他借资料,在经过他的座位上的时候我不经意瞟了一眼,也没想干别的。”
“嘿!”他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重点要来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你肯定是想说小抄一类的东西吧,不,并不是,小抄还不至于让我大惊小怪的。”他又在故作玄虚,之前那短暂的严肃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说的话一半有错,一半没有错,我实在想不出何槿言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凭常识只能想出他打了小抄,但是白石就不一样,无论多小的事放在他的眼里都能变成奇怪的事,何止是一张小抄。
“我看到他拿着一个签,上面还写了名字,我本来也没怎么在意签的事,但是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看到我的时候他就像看到鬼一样急忙把签藏起来,不至于吧,一个签而已。”
“等等,你看到的签是什么样子的?”
他仰着头仔细回忆,“签上的图案和名字我没看清,但是那个签的特征很明显,比普通的签厚,像是木质的签,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香味?大概是用香樟木制作的签吧。”
“这还不算诡异的,在他的手接触签的时候签的表面就会浮现一层卷曲的蓝色符,普通的签可能有这个功能吗?”
异常的签,符,香味,几个看似无用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信息链。我的脑子里像炸弹一样“轰”的爆炸,这些脑海内浮现的线索不断的循环往复,清清楚楚的印刻在我的意识中。
难道在我生活的世界里真的发生了“灵异事件”?如果是真的,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们所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退路已经被人堵死,我别无选择。是有目标的前进,还是横冲直撞,靠运气找到出口?
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提示着我,自己可能无意间被卷入到了未知的事件中,今后的日子可能就不如以往般平静了。
头好痛,好晕,要裂开了!视野……模糊……
“喂,你怎么了?”白石向我冲了过去。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我想回应他,可我已经难以开口,连伸手的力气都没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和天地剧烈的反转,不到一会我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