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凌煦回望了自己母后一眼,又回头看向次帝零卓。
略一思忖开口:“皇姑姑,我母后所言十之有七也是我的想法,但我无意软禁父皇,而是父皇真的病重,无法操持朝政之事。”
零卓瞥到台下凤凌霜脸色很不好看,于是便知道,这母子俩看似站在同一阵线,实则皇凌煦对于皇伊贤与皇朝,也有着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深深的看了皇凌煦一眼,零卓方伸出双手击掌三声。
忽而无数道黑色的身影自后殿闪现而出,来者个个一身玄色劲装,背上背着十字弩,一出现便围在次帝零卓与太子所在的高台之前,手中的弩箭对准了大殿中的众臣以及皇后凤凌霜。
形势就这样瞬间被逆转,由刀俎变为鱼肉的凤氏一派脸色已经煞白。
最后一人缓缓走出。
零卓看到此人,神情一滞,随即释然的笑着摇了摇头:“你来了。”
来人拾阶而上,行至她身前三米处方单膝跪地:“殿下。”
“夙将军,请起。今日多亏将军亲自带人前来。”零卓伸出一手,虚扶他起身。
“全靠殿下运筹帷幄,末将才能带人自暗道先一步到达宫中潜伏。”夙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当年零卓摔碎初心印章转身离去,她青丝成雪。
而自己因感悟生平艰难满腔悲愤和对她的不舍,眼看她的背影,生生吐出一口心头血。
如今二十多年不见,她再度站到自己面前,往事触动心扉,却仍需谨守君臣之礼。
零卓亦认真的看了夙歌一眼,多年不见,他愈加沉稳成熟,而眼尾却也有了细纹,只是那双眸子一如曾经。
回过神,零卓转首看向皇凌煦问:“小忆,你可知道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
皇凌煦已经年近三十听她在众人面前如此问乳名来历,不由得脸上发烫。低头不语,他不知。
“凤云鹤,也就是你的皇姑父说,让我念到你的名字,就想起他的好,让我能够荫庇凤家。或许,他早就预料到凤家会因你而走向逼宫谋反的道路。所以……小忆,你是命定之子,谁也夺不走这江山,然而凤家……我只怕要对云鹤食言了……”零卓说着,回首看向台阶下神色复杂的凤凌霜。
“来人,将皇后带回蓬羽宫,派人十二个时辰随侍左右,在陛下做出指示前,不得让皇后娘娘有半分的委屈。”零卓冷冷的下令。
“夙将军,你亲自带人,前去凤府,将主谋凤清礼押解入狱,其余凤家上下人等皆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将风云筝以及其妻楠禾氏单独提审。”她接连的指令,一一下达,有条不紊。显然这一切早在心中盘算了。
“末将遵旨。”夙歌拱手一礼。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零卓拍了拍夙歌的肩头。
夙歌点头:“你放心。”
零卓浅浅一笑:“皇朝有你在,我永远都很放心。”
夙歌心中一暖,就像阿卓当年所说,他们二人之间早已不是情爱那种简单的情感,而是心意相通。
零卓转头看向皇凌煦,拍了拍身侧的龙椅,淡淡的说:“这个位置更喜欢不争不抢的聪明人,你回自己宫中,仔细想想该如何做才能求得陛下原谅吧。”
皇凌煦神色一紧,深深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