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这边急着骗人行事,黄家这边担心夜长梦多。
因此,在刘大姐再次踏进黄家的门,美其名曰和黄家商量哑巴跟侄子的事时,黄家压根没半点为难,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八百八十八的彩礼刘家已经准备好了。
黄父头一回觉得哑巴还是有用的,无论会不会做事,至少给家里挣了大几百的彩礼钱。
当天晚上,全村的妇女都聚到黄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哑巴出嫁的事。盼了好久才盼到这一天,个个恨不得烧香求爷爷告奶奶,大松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竟然等到这一天。
村长的妇人凭夫贵,在众位婶子姐妹中说得上话,郑重其事的告诉大家,这是喜事,他们自己知道就行,别让外人分享了。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担心有人知道哑巴要嫁人,跑黄家那儿说三道四。
为了自身的利益,其实压根不用她嘱咐,谁不知道该把嘴闭得紧紧地。一旦谁说了出去,简直可以说犯了众怒。
人人拍着胸脯子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姚二灵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啥干啥。
有妇人看着好奇,“哑巴怪……怪……冷静的哈。”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词,对,就是冷静,冷静的像个局外人,好像喜事跟她没关,要出嫁的也不是她。
老太太不以为意,摆摆手道,“她一个小娃娃,天天埋头干活的,能晓得啥。”估计连为啥子嫁人,怎么生娃都不明白。
话一出口,旁人笑了,也是。
作为给家里赚了大钱的人,姚二灵的待遇好了不少,至少黄父见到她不在吹胡子瞪眼非吼即骂了。不过,该做的家务活一点不能少。
老太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担心有什么变故,安全起见,她决定盯着姚二灵。首当其冲的,就是让姚二灵把铺盖带着,跟自己一屋儿睡。反正也就一两个月,把人送走钱到手,一切万事大吉。
家里的其他人全都当上电子眼,只要有空,不错眼的盯着姚二灵。
就连村长都加入到盯人的行列中来,暗暗的告诫众人,无论是谁,只要发现哑巴靠近村口,一定要注意。
为了哑巴的出嫁,大家伙再一次同心协力。
可是,姚二灵压根没啥子反抗。
老老实实的一个姑娘,常常木讷地手足无措,黝黑的面庞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干活,呆呆的往那儿一站,傻极了,说直白点就是个蠢货。
要说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的饭量增加了。自从待遇提高后,老太太准许她一顿多吃一碗饭,反正在家也吃不了几顿,多吃点,以后别怪她。
姚二灵肚子饿得咕咕叫,半点不推辞,端起碗来呼啦啦就是一碗,一碗不够再来一碗,一顿吃了足足三碗。
老太太不干了,气得筷子敲在碗沿上,“懒人屎尿多,你多大的身板,吃这么多是饭桶啊?”
姚二灵当哑巴,老太太,我先忍你一段时日。
奶奶的,凡间的日子太不好过,干活都不给人吃饱饭。想她在地府的时候,顿顿跟在牛头马面后面打牙祭,想吃啥点啥,也没见牛马兄说一句。
牛兄,我好想你。
马兄,我也想你。
牛头马面刚勾了魂回地府,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从奈何桥旁边过,那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马面想念好“兄弟”,“牛头,你说二灵在下面怎么样?”
“哎呀,你为她操什么心,那家伙猴精猴精的,什么时候吃过亏。”
“那姓黄的一家都是刁民。”
“姚二灵是个泼皮。”
“凡间多险恶。”
“姚二灵自己就是个无赖,无赖最了解怎么治无赖。”牛头拍拍同伴的肩膀,“走,喝一杯去。”
“二灵肯定没有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