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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总算是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和同伴身上的故事说完,然后它友善地望着许落跟陆玄道:“谢谢你们救了我。”说完强撑着身体便要站起来。

许落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回去,我的同伴还在等着我……”白掌身上的荧光逐渐变淡,“我不能放弃它们!”

虽然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它没法在这山里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安稳度日。

许落道:“你身上有伤,现在回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白掌视死如归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它拼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玄道:“愚蠢。”

明知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还逞能,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白掌低下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是吧?像我们这样的妖怪确实没用又愚蠢,除了能净化瘴气,别的什么用都没有,甚至离开出生地很快就会死掉……”

“嗯。”

白掌抬起头,望着陆玄,眼中迸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芒:“可是就算知道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我还是想为我的同伴们做些什么,哪怕是死在一起,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自己躲起来。”

沉默片刻,陆玄道:“那片沼泽地在哪儿?”

“你的意思是……”白掌来不及高兴,生怕自己会错意了。

陆玄道:“带我过去。”

“真……真的?你愿意帮我?”

陆玄纠正道:“不是帮你,这件事我本就觉得奇怪,即便不是遇到你,我也会调查清楚。”

白掌连连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虽然偶尔路过的妖怪都和我们说‘神州的那些捉妖师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见了妖怪就杀的烂人’可是我觉得你不是它们说的那些捉妖师,你是个好人,感谢你。”

陆玄听到的感谢没有一万也有上千,每次帮人捉妖除祟时总能听到各式各样的道谢,何况这是没有什么新意的道谢,他一点都不觉得触动,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接收到来自一只软弱又没用的妖怪的道谢。

真是有意思。

妖怪向捉妖师道谢。

因为不知道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妖怪,所以陆玄并不打算带上许落,于是转头朝她道:“你先回苏府与他们会合,我处理完便回去。”说完便要走,衣袖却被许落拉住了。

许落道:“我和你一起去。”

陆玄没有丝毫犹豫:“不行。”

“我不会拖你后腿,我……”

“不行。”

“为什么不行?猎妖大赛面对穷奇我都可以应付,如果顶不住我不会硬抗的,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陆玄还想拒绝,许落又道:“你知道的,我怕黑……”

“……”

许落再接再厉道:“这荒山野岭的,让我一个人回去,万一迷路了跑到了哪些不该去的地方,岂不是更危险,难道待在你身边不才是最好的方法吗?”

屏息凝神望了陆玄许久,才见他微微点头:“到时候你可得跟紧我,不许乱跑。”

许落猛点头:“都听你的!”

从山神庙穿过竹林又穿过一片灌木丛,走了半个时辰路,最后才到白掌所说的那片沼泽地。

地择地旁有一片直径五六米的圆形湖泊,湖水绿得发臭,上面还漂浮着数十只白掌的尸体,看样子死了没多久,和他们一起来的白掌看到湖面上漂浮的同伴尸体时,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它颤抖地说:“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同伴都……都死了!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啊,怎么会……”

陆玄望着湖面上那数十只早已断了气的白掌,脸色颇为严肃,它们脖子上皆有一圈紫色的环痕,身上有非常整齐划一的细小刀伤一般的伤口,脖子上的痕迹与伤口的颜色都很新鲜,说明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数十只白掌一并抓获诛杀,并不是一件易事,白掌虽然不是什么十分有用的妖怪,但这类妖怪也有个特点——逃命速度非常快,抓起来并不容易,这一下子能把数十只白掌抓获,说明这怪物不一般。

许落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这种时刻弱势群体的无力被体现得淋漓尽致,生死之权由不得自己,落后即要挨打。

白掌手篡得极紧,它愤愤道:“我要和它拼了……我要和它拼了……”

忽然,一支黑色的利箭朝白掌飞去,陆玄精光一现,龙骨鞭迅速将白掌卷起扔到一边,黑色的利箭插入地面,转瞬之间化作一团黑气,消散不见。

陆玄勾唇一笑:“来了。”

草丛中一道浑身散发着黑色光芒的身影款款走来,还未走近,许落和陆玄便听到一阵冷寒且带着嘲弄的声音:“可怜的小白掌,本来以为还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找到你,没想到你都自己跑来送死了,真可爱啊~”

白掌怒道:“我要跟你拼了!”说着便要冲过去,许落忙按住了它的头,“别冲动!冷静点。”

白掌这才冷静了下来,它也明白自己这样冲上去无异于拿着鸡蛋去碰石头,可是……它望着湖面上同伴的尸体,若要它就这么干站着,什么都不做,它也无法接受,就算是死,它也要为自己的同伴做些什么。

待那道黑影完全显现,许落才看清它的模样——猩红的眼睛、弯弯的角、长长的竖着的像狼一样的耳朵、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垂到脚下,浑身都散发着黑气,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仿佛看着碍眼的蝼蚁。

“小白掌,原来你还带了帮手啊,我说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呢。”黑影嗤笑一声,“带两个人类就敢跑回来,真是可笑!”

陆玄冷冷道:“原来是只魍魉。”

语气平淡冷漠,像是描述天气一般。

“哎哟~哎哟~”魍魉道,“原来是人类捉妖师啊,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到一股讨人嫌的臭味。”

许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魍魉?!”

许多影视化作品都喜欢将魑魅魍魉打造成清冷美艳的女鬼形象,所以许落压根没把这兽头人身,模样丑陋的怪物跟她印象中的魍魉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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