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怀疑上叔父,为什么?”
慕清颜站起身,一手重重的按在桌面上,直直的盯着韩致远。
从受害者转变为假死逃逸的不法之徒,她无法接受!
在她的眼里,叔父一直都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以抓捕一切罪犯归案为首要任务,在襄阳的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慕捕头,到了临安知府当差,同样口碑很好,赢得同僚尊敬。
这样的人怎么就能成了不法之徒?
“怀疑自然是有原因。你知道我的身份,有些话不能跟你这个嫌犯家眷说的太详细。”韩致远道。
嫌犯家眷?
慕清颜翘唇苦笑一声,连她的身份都变了。
从理直气壮的受害者家眷变成了随时待命接受问讯的嫌犯家眷。
如果真如韩致远所说,叔父经小乞丐留给她的信就不再是什么秘密,而是成了指向某个罪证的线索,那她这个嫌犯家眷岂不也可以划为嫌犯同党一列了么?
慕清颜的脑中浮现起小乞丐的样子,虽然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却有一张开怀的笑脸。
可是这张笑脸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照你这么说,叔父为什么要杀小乞丐诬陷我?”慕清颜试着寻找任何可以否定韩致远的证据。
“我也没说小乞丐是被慕成安或其同伙所杀。同样,我也从未认为绑架你的人是慕成安一党,相反,应该是慕成安或者是他的同伙从绑匪手中救了你,将你从凶院送到浙江金沙渡口,利用时间差重新布置凶院,然后等着你找到凶院去确认被害者。”
“是的,至少应该是两批人。”慕清颜点点头。
奶奶庙追她夺信的人,也就是绑架她索要那封信的人很明显与叔父不是一路,杀了绑匪打晕她,将她送到渡口等着被发现的那个人最有可能是杀死“慕成安”的凶手,也就是韩致远此时说出的怀疑对象。
甚至也可以说是三批人。
杀害小乞丐嫁祸她的人又是另外的一个。
“现在你应该具体讲一下被绑架的经过,你身上的血又是哪儿来的?”
虽然韩致远的口吻又恢复到普通的询问对话当中,但是让慕清颜听来就像是摆正姿态开始审讯她这个嫌犯家眷。
不在公堂,胜似公堂。
韩致远没有贺知府那般剑拔弩张的气焰,却是骨子里带出的不怒自威。
短短的几次见面,让慕清颜对他的认识跨越式的改变。
她不知道哪个样子是韩致远真正平常的形象,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刻意的表现。
在公堂上,他是侃侃而谈的贵公子;马车中,直接点明她真正身份的明白,就像是居于高处运筹帷幄的坐镇者;渡口与凶院,他又成了发号施令人;此时,他的锋利令她震撼。
也许,是听到了他口中对叔父的看法吓到了她;也许,是他此时本身流露出的气势太强,被震到的慕清颜只想远远的逃离开他。
可是离开他,关于叔父的那番评说,那些怀疑就不存在了吗?
她就不必再背负着嫌犯家眷这顶帽子?
没用的!
“韩公子说的没错,我被绑匪带到凶院暗室,有人杀了绑匪击晕我,将我又送到了渡口,我身上的血是绑匪的。”慕清颜深吸了口气,道。
“你确定绑匪被杀?”韩致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