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娘又回来了。”
远眺着车窗外,正愣神的江心诚,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扭头一瞧,只见刚才被乘务员带走的那女子,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火车票,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他对面,将手中的票,用力的拍在了他的面前:“不就是火车票嘛,老娘想要几张就有几张。”
那女子张大了嘴,做出一个咬人的动作,得意的一笑:“我看你再怎么摆脱我!”
江心诚瞥了一眼那女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脸色渐渐凝重,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最后一脸无奈的扭过头,又盯向了车窗外。
没人看出,他的嘴角这时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稍纵即逝。
“哈哈。”
那女子看到江心诚无奈的样子,开怀大笑起来。
舒坦,这两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舒坦。
“你改乘列车,是不是想避开我?”
“可惜啊,老天爷都不让你如意,你平时是干了多少缺德事,报应,全是报应啊!”
那女子继续出言刺激,脸上复现刚才嘚瑟的表情,又增添了几分嚣张。
江心诚一言不发。
“你包里鼓鼓囊囊的装了些什么?看你这么在意,值不少钱吧?”
“哎呀呀,你说,你包里的东西若丢了,你肯定会很伤心吧?会哭吗?不会要跳火车自杀吧?”
那女子更加肆无忌惮的挑逗着。
江心诚故意抓紧了包,依旧一言不发。
“对,一定要抓紧了,千万不能松手,眼睛也不能眨,你一眨眼,说不定东西就丢了呢,哈哈。”
那女子,见江心诚的反应,笑的愈加嚣张。
她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些恐吓讥讽的话,见江心诚始终不言语,再加上口说干了,也过足了嘴瘾,这才住了口,背靠着车座靠背,闭目养神。
可能是这两天,担惊受怕,又一路奔袭,属实有些累了,本想小憩一会儿的她,竟然打起了鼾。
江心诚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翘起了二郎腿,手指在桌面上随意的敲打着,十分惬意的盯着挂在车厢尽头的挂钟。
二十分钟后,火车速度渐渐缓慢下来,最终停在了站点内。
江心诚提起手提包,冲着对面,还熟睡的女子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再见,后会无期。”
他到了第一个转站的站点,此后,还需要再转一次火车。
望着火车缓缓启动,离开了站点后,他才转身走向了候车室,等候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再次坐上了另一趟列车。
第二天中午,他又转了一次车,到第三天的中午,才回到了省会泉城。
他包里可是他的全部家当,这一路上,他根本不敢合眼,这会儿他脑子都有些发懵。
坐了辆公交车,离开火车站后,他找了个不需要介绍信的招待所,开了个单人间,将里面的门锁关好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这一觉,直到漫天繁星,他才幽幽转醒。
在火车上,没有了人请客,他可舍不得花钱,每一顿就是馒头就咸菜,将就着吃。
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直叫。
他提着手提包,出了招待所,找了家饭馆,吃了顿当地的美食—瓮肉盖饭,七分肥,三分瘦的把子肉,一咬就出汁的豆干,酱色可口的卤鸡蛋,再加上一瓶冰啤酒,简直是人间美味。
正当他大快朵颐的时候,某个车站内,一个衣着狼狈的女子,狠狠的跺了跺脚,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王八旦,王八旦,你是兔子啊,换乘这么多次火车做什么?”
她眸中寒光闪烁:“行,你不是要躲着我吗?老娘还赖定你了,你给我等着瞧,找不到你,我誓不罢休!”
……
大快朵颐之后,江心诚揉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回到了招待所。
一夜无话,第二天,他睡到九点多钟才起床,慢悠悠的洗漱了一番,拎着手提包,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牌,等了辆通往鲁东大学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