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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 (1 / 2)

这变故来得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刹那间只能听到梁秀一人的啼哭声。

曾若初呼吸一滞,眼睁睁地看着梁涯脸上的血色散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是毒。”

清冽的少年音色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在大家的预料之外,之前连话都不敢说的季景正平静地盯着梁涯的尸首,目光灼灼。

见没有人接话,季景继续分析道:“他唇龈发乌,口中吐出的血呈酱色且无法凝固,应当是服毒了的结果。”

江游川略为凝眉,没有否认他的说法,而是吩咐起身旁的阿涟:“速去请钱仵作来,路上不要声张,以免惊扰他人。”

“是。”阿涟应道。

等待的时间很是煎熬,任何人都没办法近梁秀的身。期间也有人尝试着与她交涉过,可没有一个不是被她吼开的,大家也只能散开给她一些冷静的空间,只留张集一人在旁边候着,防止她也出事。

阿涟是骑着快马离开的,上京城拢共也就那么大,回来的自然也快。

但他载回来的人却不是钱仵作,而是睡眼惺忪的秦暮予。

秦暮予里头的睡袍还没有换下,外头只是草草裹了一件御寒的外裳,头发也粗略地用发绳竖了起来,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没多久。

江游川不满地质问起阿涟:“我不是叫你去喊钱仵作吗?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阿涟委屈巴巴地扁着嘴答:“我是去找钱仵作了,可是他正在忙着记录木家灭门案的那些受害者的死因,不止是他,其他仵作也在忙,而且也不是我主动喊秦仵作的,是……”

“你怪他做什么?他又没得选,一切都是凑巧。”秦暮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江游川显然不信他的话:“什么凑巧?在去找钱仵作的路上凑巧把你从家中的床上拽起来?”

“大错特错了我的哥,我不是从家里来的,而是从大理寺来的。”秦暮予咧开嘴,憨厚一笑,“我听闻他们正忙着复盘木家人的死因,就想去凑个热闹,奈何老石端了碗补药非要我喝下去。那药里头不知道加了什么,喝了就犯困,我就索性借了老石的睡袍歇下了,反正他都把大理寺当成家待了,什么东西都有。”

江游川眯起了眼,一言不发地审视着秦暮予。

这番说辞简直是漏洞百出。

倘若石泰真的想让秦暮予喝那种助于安眠的药,为什么要让他在大理寺喝?这些日子秦暮予明明告了假,让他带回家,喝完直接休息不是更好吗?

秦暮予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大理寺休息?

除非……

江游川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你……”

回答他的只有秦暮予那副灿烂的笑容。

秦暮予拍了拍他的肩,用最小的音量在他耳旁说了句:“都是小事。”说完后又望向了曾若初,神色如常地说,“哎哟,曾妹!那么巧,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曾若初尬笑了两声。

巧什么巧,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秦暮予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

想到这里,曾若初不禁望向了江游川。可看着江游川的眼睛,她短暂地恍惚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江游川眉宇间多了一分哀愁。

秦暮予叉着腰,松起了筋骨,打着哈欠说:“都那么晚了,快告诉我哪里出事了,早解决早休息。”

在阿涟的带领下,他们回到了方才的事发地。

侯在一旁的张集看到有人来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江游川跟前,小声汇报着:“这梁秀一直在哭,怎么劝都劝不住,还抱着梁涯的尸首不肯撒手,待会儿可怎么验尸啊……”

江游川没有说话,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就做出了一件让曾若初瞠目结舌的事情。

只见江游川大步走到了梁秀的跟前,还没等梁秀反应过来就对着她脖子后边来了一记手刀。梁秀两眼一翻,登时昏了过去,抱着梁涯的手也跟着松开。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犹豫,就连一向了解他的秦暮予都愣了一下。

秦暮予嘶了一声,虽没有曾若初那样惊讶,但还是有些后怕:“你就不怕她事后去衙门控诉你?你完了,你这次必定挨罚,方老头都保不住你。”

“罚便罚吧,又不是没被罚过,查案重要,任由她哭闹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江游川面无表情地说,随后又无比自然地对张集挥了挥手道,“去这附近的客栈开一间房让她歇着,再找郎中来给她开几副药,她这样悲痛定是要大病一场的。”

张集被他的行为震惊到语塞。

他僵硬地点点头,许是害怕江游川也给自己来一手刀,带着惶恐匆匆下去做事了。

曾若初依旧没有回过神,目送张集背着梁秀离开,余光恰好瞥到了身边淡然的阿涟。她侧了侧身子,小声问起阿涟:“你就这样无动于衷?!”

“江大人做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最烦影响效率的事情,拦不住的,就算挨罚无数次,下次依旧义无反顾地这么做。”阿涟幽幽开口,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曾若初闭上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秦暮予蹲下身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梁涯的尸首,得出的结论竟和季景先前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倒是让曾若初有些惊讶。

她抬眸望向季景,疑惑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是中毒的?你学过?”

季景涨红了脸,两只手因为紧张攥在了一起:“我平日对这些比较感兴趣,有阅读过这方面的籍……”这些话好像勾起了他什么回忆,使得他鼓起勇气面向了江游川,“方才太过慌乱都忘记说了,江大人,我先前瞥了几眼那颗人头,发现他脸上有伤,但根据性状来看应当是死后才留下的。”

曾若初好不容易合上的嘴又张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景,条理清晰且有自信,和撰稿时局促的他判若两人。

秦暮予吹了个口哨,一脸兴奋地说:“小伙子很有前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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