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拿不定主意?宫里已经有消息出来,天家即将苏醒,您再无其它的准备,只怕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枉然,”
“若天家醒来,要追究先前的那些事迹……”
下面的人一句两句的,不断在大皇子面前提醒着他,
只要天家醒来,他们这些在背后做过动静的人,都会没有好下场。
如今他们更一条船上的人,只能牢牢地绑在一起,再有,还在直言的臣子不敢再多说出来,
如果天家不狠心,大皇子到底他的骨肉血亲,而他们这些臣子可没有免死金牌啊,
若彻底地追查下来,他们就逆臣叛党,砍头诛九族都可以!
臣子见大皇子还站在案后,提笔慢慢地在宣纸上细细地勾画,心里面暗自着急。
有那么些后悔,他们先前是晓得大皇子对要皇位没心思,
那些年来一直都在琴棋画,陶冶情操上有诸多兴趣。
原以为先前他们说做的那些事,也拱火的差不多,
如今看火确实已经拱上,可还差了那么些火候。
“您只要做了那万人之上,可就没有一人敢忤逆您的意思,”
“微臣听说方小姐在太后那处,过得并不松快,挑灯抄写佛经,每日丑时便是要起身,学着宫里的规矩,嬷嬷向来都严厉,若再拖上个一两月,方小姐也难以熬了下去,”
“您若登上高位,不仅所有人都得听您的,殿下,您逝去的母妃,也能封号,”
说话的臣子拿出了一道,足够大皇子能动心了诱饵,这可是他们想出来最能动摇大皇子心的提议了。
果然,那先前还在作画的大皇子,手里的笔一顿,
抬起头看已在他面前说了,大约有半盏差的臣子。
他眸光温润,不带一丝攻击性,且是嘴角还有和善的笑意来,
就瞧他做的画,现在是这二月里的早樱满枝头,画里的人提着酒壶微扬起头。
“天家身体渐好,是好事,该清醒了,能从他口里向天下人宣布,谁是未来的东宫,才最让人服气,咱们要做的,是好好地听天家的旨意,又有什么可慌的,”
大皇子似觉得画里的人太过孤独,又提笔在一旁慢慢地勾画起一道人影来,
站在案桌前的臣子,背后慢慢泛起一阵恶寒,
一时间他到底说不上来,大皇子到底是什么个心思?
“您……可是有其他的想法?”
“殿下,天家渐好,是好,可是……有二皇子在,方小姐与娘娘的追封……”臣子再提,
“傅景麟与盛如直会压着追封的旨意,您并未做错什么,那位置合该是你的,难道您真的愿意永远都低一头?”
“您就想看到方小姐最后与二皇子双宿双飞?娘娘一辈子被人误解,说是……”
臣子声音猛然停顿,话音一落,他立即弯腰,不敢再直视那已经脸色冷硬的人,
方才还提笔闲散作画的大皇子,此刻慢慢把笔放下,
就看他捏住笔的力道,似乎拿一支笔,是某些人的脖颈,
只要他手上一用力,对方就要没了命才好。
房落针可闻,弯腰的臣子更是不要挺直起来,下意识地呼吸都放轻,
想法在脑海里心里不断的来回思量,想在微微试探起,就听着跟前的人说道。
“天家好转用了什么,你们可是都些好本事的人,不如出去探听探听,总会有消息泄露出来,”大皇子真真假假说,随后再也不二话,
便又继续提笔作画,似先前那般压得气势,并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
臣子被人从房里送了出去,出了宫门,在外头等着的人,便上前来询问如何,
臣子把大皇子所说的话,说了一遍,等着的几位官员细细琢磨,其中有些人面色变了变,直接没忍住地说道。
“狡猾的狐狸,他让我们探听,若天家身子好,那我们这就窥探帝踪,有再多的头都不够砍!可能成大事就定然少不了他,到底是咱们的头先被高高地挂起!”
“好好好,为帝为君者,有这般的心计,总好过为了儿女情长,能抛去所有人的将来,来得有期盼,咱们就赌它一把!”
“在太医院里,有我能说得上话的人,我先去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