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若是原装的宝玉,离了玉也许不行,不过现在的贾宝玉却是觉得很划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社会没有消炎药、没有输液、没有血常规、没有外科手术……现在交易到手的这些,都是他以后保命的资本。
再想得左性一点,如今将《石头记》的石头都卖去了别的位面,那么以后的事情越来越偏离既定轨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如何?”云谷子见宝玉神色莫辩,追问了一句。
“前辈所提供的正是晚辈所需。不过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因玉来源稀罕,家人颇为重视,希望前辈能仿一块一模一样的给我,好让晚辈不必多费口舌。”
成交之后,从字意义上的一夜暴富并没有让宝玉的心跳加快几分,大抵是因为从前他也曾飞黄腾达过了,位面交易平台里头储存的金银财宝也是不少的,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相比较金银起来,那些丹药才令他心动不已。
后半夜云谷子就给宝玉送来了通灵宝玉的仿品,果然是一模一样,并因宝玉的要求,在背面“二疗冤疾”处做出一道裂痕。
次日天明,宝玉难得睡起了懒觉,要知道,往日里他可是第一个给老祖宗请安的——当然,住得最近的也是他啦。今个儿,除了贾珠之外的所有人都到齐了老祖宗的院子,他仍酣睡中。
吴嬷嬷想要轻轻推醒宝二爷,被钱嬷嬷拦住,反而去给老祖宗汇报。
宝玉这比平时都晚起的举动却让贾母并贾政忧心不已。平日里根本不会进老太太正房之外地方的贾政破天荒地跟在贾母身后,见到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二儿子,政二老爷忽然觉得这个“逆子”睡着的时候还是挺乖巧的。
许是因为屋里的人多了,宝玉睡得并不安心(并不是,其实是老黄瓜又在飙演技),皱巴皱巴小眉头,慢慢睁开眼。微微慌乱之后,镇定大方地给老祖宗赔罪、请安问好,又略带羞涩紧张地给老爷请安,小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贾母第一个就受不了,心都要化了:“乖孙孙哟,别怕,有老祖宗在这儿,你老爷不敢捶你。”
贾政觉得膝盖一痛:亲妈,此刻我并没有想要呵斥儿子的意思。
“梅花儿……给大哥哥送去了吗?”宝玉充分表现了一个六岁孩童应有的逻辑,追问昨天自己没做成的‘大事儿’。
“送去了,你大哥哥很欢喜,说等他好了,带你去放风筝。”贾母觉得孙子辈里头,珠哥儿和宝玉兄友弟恭,比自己的两个“逆子”要顺眼多了……什么?琏儿?琏儿根子上也是孝顺听话的,只是他老子没教好!
然后宝玉再次强调:“昨天不怪李嬷嬷,是宝玉没拿住剪子。嫂嫂院子的小丫鬟还劝宝玉来着。”虽然女高音平时尖酸刻薄了一点(这还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但是昨天的事儿对她来说绝对是不该背的锅。
贾政帅不过三秒,立刻开始吹胡子瞪眼:“既知道是你的不对,怎么还作出如此顽劣不堪的事!”
宝玉瑟缩了一下身子,条件反射地想去摸胸前。(此处请为他的绝佳演技鼓掌)
“大清早就来我这儿大呼小叫逞老子威风了?”贾母斜了一眼二*愣子*儿子,宝玉昨个儿做这样的好事,今天这个愣儿子就敢对自己乖孙孙甩脸子,这是当自己不存在呢?我的乖孙孙可真要委屈坏了。
贾政看到宝玉胸前空落落,想到前因后果,又觉得自己方才是有些严厉了,顿时泄了气。
见到贾政偃旗息鼓,贾母才笑眯眯地摸了摸宝玉的脑袋:“老祖宗帮你扣了李嬷嬷半年的月钱,叫她以后将功补过。你嫂嫂的那个丫鬟有些憨厚,倒是有一把子力气,调教一番,可以放到小厨房去。你说好不好?”
从荣国府孙媳妇院子里扫落叶,到荣国府老太君院子的小厨房打杂,丫鬟柳枝可以说是撞大运了。
“嗯哼?”那又如何?
“我这胳膊是救醇亲王的时候废了的,所以记得特别牢,王爷撕开中衣给我裹伤口的料子……与那少年现在穿着的一模一样。”恐怕还不止是简单的皇家人,应当是嫡系。
宝玉烦躁地挠头:“先找地方靠岸吧。”这句话是对着外面说的,也是对着武师傅说的。
东方已经蒙蒙泛白了,宝应渡口的影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见昨晚在水下推着船前进的那些黑衣人有多卖力。
倒是不难就找到一片滩涂,可是那少年根本就不会划船,先前也只是任凭小舟随着水流往下走罢了。等现在看到了岸边,却怎么也没本事划过去。
宝玉和武师傅在船里头被晃得晕乎,待他探出一个头,就见这小舟在水面原地打转,可怜了被拴在后面的两个人,原本麻醉过去,已经醒来了,又被绕得七荤八素。
水下的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哀叹哥两个倒霉,临门差一脚叫煮熟的鸭子飞了,自己成了鱼肉,就觉得脑仁抽抽想要吐——其实真是冤枉了划船的少年,这呕吐欲是麻药的后遗症。
宝玉看得心烦,走去船尾。
“你要干嘛?”眼见摇橹到了怪力侏儒,哦不,是荣国府二房二少爷手里,十六皇子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当然,宝玉没有这么做。他伸出摇橹点了点河底,恩,并不深:“你们两个,把船推上岸。”
两个粽子装死当做没听见。
“曹炆,晨起一泡尿憋了很久了吧?这两人恐怕需要童子尿提提神。”宝玉黑着脸,还是叫少年曹炆。
少年面色一红:“什么童子尿,我……小爷才不是童子呢!”
“哟呵,看不出啊。”
“什么怪声怪叫,荣国府教出来的小少爷怎么和市井无赖一样?”少年被宝玉笑得更加窘迫了。
宝玉两手抱胸,面无表情:“快点。”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