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到了规定的时辰,宫门便是落下了,除非特别紧急的公务,不然就连蚊子苍蝇是一只也别想钻进去的。
宫中的人出不去,宫外的人也进不来。
所以这消息,自然也是递不进去。
尤其是像姬雪派人长年盯着宁泽的人,如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想立马就知道消息的。
所以这外面的人都快急死了,却只能挨到天亮,然后等宫门打开的时候再进去通报。
若是问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宁泽说的那两个字,提亲。
当时就晴明郡主和王爷在场,又是那么单独相处,都谈到明天提亲了,这公主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
谁不知道宝安公主姬雪心悦广寒王?
但是知道也没办法,毕竟人家王爷娶媳妇你还要拦着不成?
未免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第二天早上,一个行色匆匆身材矮小的男子跟着运菜车进宫门。
约摸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就传出了消息。
姬雪得知宁泽可能要提亲的事情之后十分的震惊,宁泽父母双亡,要去提亲的话肯定是自己独自上门。
宁泽娶齐舒的话肯定是娶以正妻的,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天下人皆知她心悦宁泽,如若不能嫁给她,反而让齐舒占了她的位置,她如何能忍的?
面子又往哪里搁?!
所以姬雪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
或许是天公作美,或许是她运气好,姬雪真觉得这就是命!
太子府花宴姬雪没去的原因不是因为跟姬南有嫌隙,合不来,而是她在花宴当天上午去请安的时候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
以至于姬雪当场大为震惊,直接回了自己的宫殿,没有再出来,也没有心思再去赴宴。
其实言默特许过,姬雪只管在宫中无忧无虑的生活,其余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担忧。
当然,除了终身大事言默始终不肯应允之外。
所以姬雪从来都是乐得偷懒,想请安时便去,不想请安的时候就不去。
有时候因为有什么事情言默召见了姬雪,姬雪才会怏怏的前去。
但那天姬雪恰好是要出宫走走,顺道早些去太子府。
于是就想着去见一见自己很久没搭理的父王。
言默勤政,所以通常早早的就起身去御房处理政务,然后到了上朝的时间再去上朝。
姬雪有打听过自家父王的习惯,自然对他大致的生活轨迹了若指掌。
也没多犹豫,就是直接奔着御房去的。
那天上午,云压的有点深厚,天色有些灰暗,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姬雪是不喜阴天的。尽管它带来了些微风,驱走夏日的燥热。
只盼着天气仍是晴朗不晒人,花开正芬芳,最好是一年四季皆如春。
走过雕梁画栋,走过曲折悠长的回廊,宫中的建筑自是大气雄伟,华贵奢侈。这是前朝的宫殿,不过后来天下是姬家的,这宫殿自然也就被姬家给接手了。
纤纤玉指抚摸着这似有刀砍划痕,瞧着饱经风霜的白玉栏杆,又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宏伟建筑,又抬头看了看自己正前方的御房。
心里忽然有些想往,如果是她坐在御房里,面对着满朝武、万里河山、天下苍生,会是什么感觉?
想着想着就有些心不在焉,姬雪一手触碰着栏杆一遍往前走,指尖传来粗粝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划在心上却是会在想象当初母皇是如何带领大军冲入宫中,屠尽前朝宫人的壮烈场面。
这都是母皇打下来的江山,但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却并非姬家的人,即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连忙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到有些不该瞎想的地方了。
御房就在眼前,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姬雪走近了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宫人伺候在外面,以往都是有宫人在的。
奇怪,难道是父王把他们都遣走了吗?这没宫人伺候在旁边是肯定不行的。
姬雪打算直接推开门去御房中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去哪儿了?
岂料,她刚走近御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不大不小的说话声,刚刚好能够被姬雪给听见。
是父王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姬雪突然停下了脚步,想听听里面是在说什么。
里面的声音忽大忽小,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但是听着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是谁。姬雪下意识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还是听得断断续续的,姬雪听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会儿是滇国、一会儿是赵国、一会儿是联姻什么的,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完全毫无关联的事情,为什么会凑在一起说?
宁泽?不对,姬雪听到了宁泽两个字,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她没想过父王会谈论宁泽的事情,这跟宁泽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是说让我的左膀右臂,魏国的股肱之臣入赘到赵国给人当女婿?!”言墨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理智,这声音大到站在外面的姬雪也听到了。
什么?!!宁泽要去赵国?!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