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秉看了一眼疗养院里，将视线最终落在季归峤身上：“阿行大概没跟你说，他发现于凤兰参与一起违规走私药品交易，那些人与我们需要查的人，是同一批。”
季归峤原本错愕的眼神，闻言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原本他是看到了兰姐，不然顾衍行应该不会贸然跟踪上去。
“警方怀疑药品流入疗养院？”
“嗯，所以目前整个疗养院的职员和使用药物都要逐一检查。”沈忠秉沉默了半晌，又看向季归峤：“阿行，可能他之前被于凤兰偷偷喂过药。你来之后，他的药物我听闻都换过了，谢谢。”
季归峤这才想起来，她来之前，判断顾衍行精神有问题的是兰姐，顾衍行的药物，她也都一一看过，完全没有什么问题，除非……她私下里暗自喂给顾衍行。将顾衍行当做这药的第一例试验品。
不敢想象，这里的病人会逐一成为这类药物之下的试验品。
“那是……什么样的药物？”
沈忠秉摇了摇头，对于药物检测，警方那边还没有出明确的结果，目前仍然在调查阶段，但需要走私想必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沈忠秉说完，从疗养院里出来两名辅警，季归峤看了过去，沈忠秉的话语不紧不慢地从头顶上方传过来：“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简单配合去做个笔录就好。”
季归峤听着，淡淡地颔首了一下，忽然她意识到沈忠秉怎么突然来这，顾衍行已经如他所愿的离开这里，这会儿，是特地过来等她的？
似乎是看出了季归峤的疑虑，沈忠秉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阿行临走时，让我照一二，去吧。”
“谢谢。”季归峤礼貌回应，她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在内心纠结了一番才询问道：“顾衍行……他还好吗？”
沈忠秉视线再一次凝视了她一会儿，感觉到她的眼底透着一股期待但更深的是担忧。
“还好，放心。”
“那就好。”
季归峤感觉自己听到这四个字，在内心某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辅警已经走到他俩跟前，其中一名女辅警看向季归峤：“季医生是吗？麻烦您配合我们做个笔录。”
“好。”
季归峤被带进去，沈忠秉眸光看着她的背影，视线收了回来，他掏出手机，点开顾衍行短信的对话框，只输入了简单的一句话：“人没事，顺道还特地关心了下你。”
对方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回了过来，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嗯。”
沈忠秉看着，将手机里的短信一一清空，将手机揣回兜里，直到这里的笔录都一一做完，眼下看着没事，他才上车从这里离开。
季归峤和付曼君从疗养院里出来，付曼君斟酌了半天，才走到一旁的警车旁，对着为首的警官道：“我们可以去看一看兰姐吗？”
“现在不行，等宣判之后才允许监视。”
“那……到时候麻烦通知一下，谢谢了。”
警方对着付曼君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上了车。季归峤站在付曼君身旁，目送警车离开。
“曼君姐，你是否不相信兰姐会干这种事？”
“嗯，或许她有苦衷。”
季归峤视线收到回来，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山峦，才缓缓开口道：“那是因为，你还不懂人性，人都有劣根性，这种劣根性一旦生出，很难再愈合，表面看着很随和的人，其实有时候内心往往不是那样的，人一贯会掩饰真实的内心，像变色龙一样，随环境不同，发生变化。你能想象到一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人，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想象着如果一头扎进车流的轮胎底下幻想死亡的经过吗？”
付曼君闻言，眸光之中透着一股诧异，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可季归峤反而很平静，她像是在讲一件非常家常的事情，这种平静跟远处深沉的山峦一样，沉静如海，眼里的眸光却波澜不惊。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季归峤，才是真正的她，一股陌生又透着熟悉的感觉。
季归峤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表达，或许足够让付曼君有些难以置信，可很多时候人心难测，而她从不去赌人性。
“曼君姐，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
她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不再讨论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付曼君反应慢半拍地回过神，紧接着点了点头：“嗯，你有事就先忙，这里有我们呢。”
“好。我准备明天回去一趟。”
“我让夏逸送你去机场，他有车。”
“嗯。”季归峤再次收回视线，对着付曼君又恢复了以往温婉可人的模样。她挪步转身再次走进疗养院，付曼君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明明跟她相差无几，却真的感觉像是经历了沧桑。
兴许是她之前在医院，见识过太多人的生死，也体会过太多的无奈。
付曼君眼眸看着她有些孤寂的背影，瞳孔之中不免流露出一抹心疼。
她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季归峤的步伐，也回到疗
养院里。
次日，清晨
夏逸和付曼君亲自将季归峤送到云城机场，季归峤下了车，拿着行李，没让他们多耽搁。
“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归峤，有消息了告诉我，无论好坏我都支持你。还有，你应该会回来的吧？”
付曼君看向她，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地叮嘱，模样有些依依不舍。
季归峤回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等着我的好消息。放心吧，在这里没有得到援助之前，我不会放心的，等我回来。”
“好，一路平安。”付曼君十分感激，她觉得自己能够遇上季归峤，这辈子的运气都在这儿了。
夏逸站在付曼君身旁，一张稚气的娃娃脸依然露出对季归峤的不舍，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归峤姐，我们都等你回来。”
“嗯，要好好帮助曼君姐。”季归峤叮嘱着，广播里已经在播提醒她登机的时间，她后退了几步，对着俩人挥了挥手，然后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入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