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惩罚,终归是结束了。
我疲惫的睁开双眸,看着那雪白的帘帐,听着屋檐外传来的窸窣雨声,只莫名觉得那床榻硬的有些硌人,被褥却出奇的柔软……
一时间,竟莫名觉得颇有些失真。
屋还是我的屋,但……这张床榻,又似乎不太像是我的。
整张床似是被人调换了一般,连同房间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我还在揣测,到底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忽的,却见一张略有些陌生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哟……你可算是醒了。”
他盯着我,还用两指粗暴的撑开我的眼皮,来回翻看着。
“情况不算太差,眼瞳还能动,看样子八成是神志清醒过来了。”
说话那人声音细且绵长,语气略显轻浮,头顶青白色长冠,身着墨绿色中衣,外罩白底墨绿色锦布镶边竹纹长衫,身上还透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左手轻摇折扇,恍若常年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他那撑着我眼睑的右手放撤了下来,又顺势搭上了我的手腕,食指在我腕间的青筋上轻按着,眼眸微眯,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他究竟是何人,欲对我做何事,只是,我方被系统罚完,好不容易醒过来却被人这般的莫名折腾,最气的是,竟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只听身旁忽然响起了另一道十分陌生的男音,同先前那人不同,声音沉着且浑厚富有磁性。
“如何?”他轻声问道。
“性命无虞。”我面前那人似是看出了什么,轻笑着收回了他的手,只得意洋洋的将左手那只纸折扇挥的愈发勤快了些。
“好在的是,清尘师弟只是折损了大半修为,并未伤及元神。”随即,他颇为鄙夷的侧目嚷道:“荀师兄,我早就说过按我的方法治绝对管用,你们偏不信我。掌门师兄你也是,居然还帮着荀师兄拦我……”
“你们可曾想过,若是再拖严重下去,清尘师兄怕就不是只损些修为那么简单了。”只见那人微微皱着眉,连带的整间屋子气氛都随他变得压抑了几分。
此人说的清尘师弟,多半指的是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我的床头,除了苏辛,还杵着两个看上去颇为眼生的人。
一人云纹银冠束发,身着白色中衣,白底蓝色鹤纹长衫,蓝锦云纹束腰,脚蹬深蓝色尖头长靴,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的同时,眼神始终在我同我面前之人间游移着,大抵,便是方才同他问话之人。
而另一人,金冠束发,身着深褐色中衣,外罩白底金丝镶龙腾祥云纹锦衣,腰束白底金丝镶边雀纹锦布,脚蹬深褐色镶金边圆头长靴,衣着华丽,气宇不凡,眉眼细且长,温润谦恭之色流转于眉目之间,只差眉间一点,便能旁人错认成菩萨亦或真仙现世。
大抵,这位就是眼前这人口中的掌门了。
而那眼前之人见我神色恍惚,便十分奇怪的收了折扇在我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清尘师弟,你该不会真伤及元神,痴傻了吧?”
我微抬起眸子,茫然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心底却讥讽了自己不知多少回。
按琇莹生前说的,我在穿进这副身躯之前,这副身躯的原主还在知空林里,救他那因一时兴起跑去看昙花的徒弟,估计,伤的还不轻。
知空林是什么地方,我几乎没有一点映像,只大抵能猜到,能伤到金丹修士,那那里一定很危险。
至于当时他有没有伤及元神,伤的重不重,同我没有半分干系,至少现在鸠占鹊巢的我,元神好的很。
而眼前之人见我神色恍惚,半天不语,墨绿色的眸子不犹得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