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被他给气乐了,看着程南君,笑着道:“我找傅小姐,我又不找你,你倒什么霉了?”
“妈了个巴子的陆临风,居然敢吓唬老子……”程南君喃喃了一句,手臂绷的更直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冲着符羽道:“给老子滚远点,谁都别想打扰傅小姐。”
一听到陆临风的名字,符羽大概就明白了,心说,我这是着了他的道了,他“嘘”了一声,道,“你这么大声,别把人家傅小姐吓出一个好歹来。”
程南君叫他说的一愣。
符羽乘机就往里走,嘴里说着:“你别担心,我进去替你看看傅小姐……”
程南君立即挡着他的路,手里的砖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鄙夷地道:“别想用这个法子来糊弄我,哪来回哪去,不然……”
他手里的砖头又在她面前晃了晃。
符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程南君的犟脾气他是知道的,他说不让人进去,那肯定是进不去了。
索性,他往地上一坐,不走了:“我在这里等她,总可以吧。”
这倒是程南君没想到的。
“你干什么?”
“我保证不打扰傅小姐验尸……希望傅小姐能有好消息。”
“你大可放心,肯定有好消息。虽说那老货叫一把火烧成了焦炭,可傅小姐是谁,就算是烧成一把灰都能验的个明明白白。”
“我说的好消息,不是这个,而是……你。”
“我?”程南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学验尸么,傅小姐万一愿意收你做徒弟,你们不就……”符羽冲他挤挤眼。
程南君本来还梗着脖子,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拘谨起来,挠挠头,这简直就是他求之不得的,可是,这种小心思,怎么能叫人说出来?
符羽何等聪明?一眼就看透了!
“我是说师徒,你别想多了。”
他这个人,八面玲珑,太知道怎么跟程南君这种直性子的人相处了,心里跟明镜似的,通过傅语冰,就把程南君的暴脾气给压了下来。适才还是一点即着的炮仗,这会儿,面红耳热,说话都客气了起来,说符羽呆着可以,但是不许发出声响,不许影响到傅小姐……然后装模作样地走到树后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傅语冰,美滋滋地乐了。
符羽的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问程南君:“程少主,你不是被关在默室么?”
程南君都快忘了这事了,叫符羽这么一提醒,马上凑了过来:“不都说你聪明么?你猜猜……”
“我看你……不像是找到暗道。”
“叫你猜对了,真没找到!”
符羽心下便笑了,暗道,看来都是听懂了吴戈的言下之意了。
程南君有一种逆反心理,符羽要是问了,他就不说了,符羽不问,他反而想说了,于是他滔滔不绝地道,讲述了从进了默室到出来这段时间,默室有多么的无聊,说默室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说反正吴戈说了,有本事就从默室里出去……
“什么是本事?不就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么?于是,老子趁着看守送饭的时候,把看守的手给逮住了,你问我怎么逮住的?是那小看守笨呗……我抓着他的手,要把他的整条胳膊卸下来,吓得他都尿裤子了,哭天抢地喊来了他的头儿,老子跟他们谈判,要么卸掉小看守一只胳膊,要么放我们出去,你猜怎么着?头儿就问院监的主意了,结果回来就放人了。”
程南君越说越得意,哈哈带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符羽也被关进了默室,他侧头看着符羽:“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符羽就等着他这句话:“比你早了一天出来。”
程南君一听这话,立刻笑不出来了,站起身冷着脸:“你的意思是,你比我聪明?”
这不废话么!符羽想,嘴里却道:“只不过比你早想到了那么一点点。”
程南君不高兴了。
恰刚好此时,胡长坚给他送饭过来。胡长坚和程南君、韩默三人关在同一个默室里,馊主意便是胡长坚和韩默想出来的,程南君执行的,三个臭皮匠凑一个诸葛亮,还以为他们三个是最先打默室里出来的,好不得意。
早饭的时候,胡长坚和韩默还一唱一和地在食肆里吹了一通,不过,当时他就觉得氛围有点不太对劲,后来一打听才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有人昨天就出来了。
想到在食肆里吹的牛,胡长坚心中恼怒。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香酥鸡递给了程南君,双手背在身后,围着符羽走了两圈,“不对吧,按照看守的说法,昨天最早出去的人,是找到了暗道,从暗道里出去的,听你这意思,像跟我们一样是用了妙计出来的?”胡长坚蹲在他旁边,眼睛牢牢都盯着符羽,继续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符羽把脸扭到一边,笑而不语。
胡长坚低声:“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看守在说谎?实际上默室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暗道。”
符羽听他这口气,马上看向了他。
胡长坚冷着脸,眯着眼:“我听到一个消息,说默室那两个看守爱财如命,身上还有把柄好抓……这最早出去的人,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从暗道里出去的,而是跟看守串通一气,是被放出去的……”
符羽面色如常,小声问道:“嗯?还有呢?”
胡长坚道:“别急啊,我没说完呢……明明被放出去的,还硬要说是从暗道里出去的,里应外合,内外勾结,这种情况要是上报到院监那里,你说会怎么处置这些人呢?我想想……哎呀,不太妙啊……”
符羽没说话,回头看了看简易停尸房,傅小姐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眉头微皱,一会一个叹气。
胡长坚的视线跟着他一道在简易停尸房的门口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符羽的身上,追问道:“别装模作样的,其实你就是心虚!虽说,我们也用了点手段,但我们起码没有说谎啊,我们是经过院监同意光明正大地从默室里出来的,跟那些和看守串通一气的人,本身就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