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顿时肃静了,贤王就在院,料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冒。
符羽手中的叶子扇得急,在急剧思考着,突然手里的叶子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蒋大富。
那蒋大富虽经历这般,却不见多少慌乱。
符羽:“蒋大富我且问你,你跟京兆尹是不是甥舅关系?”
蒋大富不说话了,别过脸去。”
汪瞠道:“这个问题,在下来答,京兆府尹确实是蒋大富的舅舅,”
话音未落,立即有人附和:“没错,在下也愿作证,在来院的路上,蒋大富就曾吹嘘过,说自己是采风官里年纪最轻,最有前途之人,入行采风官不到一年,便赚了别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银子,就算给他个大官当他也不换,还说此番能来尚方院,皆因他舅舅帮衬,还扬言要采到贤王。这些话,在下亲耳所听,当时在场的有许多人。”
“我作证,在下当时也在。”
“我也愿作证。”
“我!”
“还有我!”
一时间站出来,七八个采风官。
眼瞅着墙倒众人推,蒋大富的脸色变了。
他竟豁出去了,趁着腿上的麻木过去,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站出来的那几个人,恨恨道:“你们中的有些人,平日里与我称兄道弟,现在我虎落平阳,又来落井下石,一个个真是好样的,若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他妈的就自己请罪,我是罪人,你们就干净了?你们的那些事我也知道,逼急了老子都给供出来!”
一听这话,有人已经站不住了。
蒋大富看着痛快,更加肆无忌惮:“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大不了一起坐大狱,一起掉脑袋,你们之中除了他。”他用手一指汪瞠,“他我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别的人,尽在掌握,不仅仅是你们,你们身后的各家报邸,那些脏事,外行人不知道,我们内行的谁不知道?”
汪瞠厉声喝断了他,“你是要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吗?”
旁边有采风官帮衬道:“报邸一行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你是要整个行业给你陪葬吗?若要一个个追究,那报邸一业还是贤王爷批的,难道连王爷也要追究吗?”
“住嘴!”汪瞠打断了他,接着转向了学子:“诸位请听在下一言,在下佩服诸位能将报邸的问题,在没有酿成更大的祸事之前,抛到台面上来,身为采风官,以笔杀人之骇人听闻,实为我等耻辱,诸位刚才所言之桩桩件件,我听完触目惊心,若都属实,报邸的邸官和采风官皆难逃其咎。”
刚才,学子们一传十,十传百,将汪瞠中过进士二甲,跟贤王颇有渊源,传播开去,况且连蒋大富口不择言之时,都挑不出他一句毛病,对他也就自然敬重。
汪瞠:“原则上,采风官受官府监督,不能剽窃、造假、人身攻击以及做其他违法犯罪之事,虽然没有明规定,但这是采风官应有的守则,也是立身之本,现在有人不讲规矩,破坏了整个行业,那便不能坐视不理。我汪瞠,向诸位承诺,不但要自查自纠,还要揪出行业里的恶霸、害虫,等结束院之行,回到京城之后,将由本人提请,与官府一道修订采风官守则,接受百姓的监督,到那时,在下定然会将守则派人送到院,请诸位学子监督。”说完深施一礼。
见他说得如此诚恳,学子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但依然有几个不服气的学子顶撞道:“话说得是很漂亮,但是刚才所言的官家小姐上吊一事,一家五口吃人一事,这两件事当初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是报邸的总编撰,又是大瑨一字头的采风官,岂有不知的道理?”
汪瞠:“是在下失察。”
“只是失察吗?”有人道。
汪瞠:“诸位,在下乃商报的采风官,但也不仅仅报道商业,最近两年报邸的关注点更集中在民生一块,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在下适才问了旁人,这两件事,一件发生在去年年初的二月,一件发生在去年年中的七月。去年一月末,天气干燥,酉阳山火,持续烧了近两个月,有将近一个月在下都在酉阳,诸位可以去查商报去年二月整一月的版面,看看在下说的属不属实?再说去年七月,三江泛滥,再下从六月初开始,就一直呆在重灾的几个地方,这件事也可以去查。”
有学子记得这两件事,且看过商报的报道,出来为汪瞠作证。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之际,贤王爷缓缓走来,虽然步伐不快,相貌不起眼,却跟之前遛遛达达时,竟似完全的两个人。
众人全部噤了声,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
那蒋大富虽然如丧家之犬,可倒是有采风官耳听八方的机灵,在麒麟殿内见过贤王,立即跪在地上,浑身冷汗,不敢抬头。
符羽施了礼:“王爷,此人以笔杀人,盗用采风官腰牌,闯入尚方院,威胁学子,还有人命在身。”
贤王淡淡骂了一声:“死罪!”
说完,转过身,面对身后跟随而来的院监宋刻,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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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刻,本王一再说尚方院不容许外人叨扰,你却擅自邀请采风官进院,这是你的错,你要自罚。”
“是!”宋刻躬身,“卑职不敢有所隐瞒,邀请采风官进参加开学礼一事,是卑职跟院长辛夷共同商量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