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风雪止住了,天上罕见的出现一轮骄阳,稍微驱散了这深冬的寒意,给人带去一丝淡淡的暖意。
休整一夜的葱岭联军,在擅隗的一声令下,裹着破败的御寒棉衣,哆哆嗦嗦的开始集结。
一时间,咳嗽声,哈欠声以及马匹骆驼的嘶鸣声不停回荡在这浩大的队伍当中。
“不要磨蹭了!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跟敌人战斗了!快些,排好队伍,跟上!别偷懒!”
擅隗骑在一匹西域良驹上,不停挥动马鞭对那些精神萎靡的西域士兵不停喝骂。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队伍才开始缓缓向瓦慈国方向继续蠕动……
“鬼天气,还是很冷……”抬头望了眼天空的骄阳,擅隗忍不住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棉衣,“希望到了瓦慈城里,能吃上一顿好的吧……”
大军继续前进,此刻,即将迎来大战的葱岭联军士兵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瓦慈城里的那些中原人到底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毫无人性。
“啊……”
“那是什么……”
“天啊……我们是走到阿鼻地狱了么?”
行至瓦慈城下,蓦然,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群骚乱起来,前头部队爆发阵阵惊恐的呼喊声。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擅隗厌恶的暴喝一声,策马向前疾驰数步,抓起一名呆滞的士兵问道。
“前面,前面……”一名西域士兵面带恐惧,指着前方不远处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擅隗顺着那士兵手指的地方望去,这一望之下,他惊的险些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只见离瓦慈城不过二三里半道上,竖立着一度绵延不绝的“城墙”。
当然,如果仅仅是一堵城墙,自然是不会让擅隗和那些西域士兵吓成这副怂样。
只因这堵城墙非木非石,而是……
用尸体堆砌而成!
足足九万具冻僵的尸体堆砌成尸墙横在西域兵面前,延绵数里,高约一丈半。
“嘶……”
“唏律律……”
擅隗目露惧色,倒吸一口凉气,连同他胯下的坐骑也承受不住这种血腥的“建筑”,不安的发出阵阵马鼻响息声,来回踱多马掌……
“好狠,这些……都是那群……那群中原人干的?”
擅隗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景象,毕竟他印象中的那些久居西域的中原人软弱可欺,怎么也无法把这样的“杰作”跟他们联系在一起。
而且,擅隗也听闻中原王朝是礼仪之邦,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就在擅隗愣神,周围西域士兵胆怯的后退之际,白麒忽然踏上尸墙顶端,一袭黑色战袍随风飘舞,轻蔑的望向早已目瞪口呆的西域军团。
“尔等既然前来送死,那这堵尸墙就是尔等下场!尔等助纣为虐,害我中原同胞惨遭蹂躏,今日,我白麒,就要将你们这群无知鼠辈,一网打尽!”
话音一落,尸墙后忽然响起成片弓臂扭曲的声响……
“嘣~~”
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弓弦弹射,数千羽箭腾空而起,从白麒头顶扬过,直扑那些西域士兵而去。
“御……御敌~~”
密如飞蝗的箭雨黑压压的落向自己头顶之时,擅隗总算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可是,一切都有些太迟了……
“噗噗噗噗噗……”
“吁~~”
箭雨倾盆,无情的落在西域前头部队的的头上,迸溅出一股股殷红的血柱,将周围寒冷的空气激射的灼热至极。
这些西域兵家境大多贫困,莫说甲胄,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极其简陋,在这波羽箭的攒射下,只能一个个惨叫着被掀翻,倒在血泊之中不停抽搐。
就连那些坐骑也不能幸免,在箭雨洗礼之下,发出痛苦的嘶鸣……
而擅隗,在第一波箭雨倾泄之下,连人带马早就被射成了刺猬,侧躺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波箭雨攒射完毕,白麒身边的旗号手手中军旗高高一挥……
“吁~~”
一阵战马嘶啸,数以千计的汉军骑兵从尸墙之间的缝隙处鱼贯而出,向西域军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