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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七日,距离土斤泽百里之外方甘山,段颎领凉州士卒合计一万三千人,战马两万五千匹驻扎在此。
其中武起所练四千新军也在军中,全由段颎亲自率领,为了缅怀昔日魏闵之情,特给这支部队取名为“魏武卒”。
军中主将除了段颎外,还有左右行军司马田晏、夏育,以及昔日段颎旧部张恺。
今年的冬天依然和往常一样十分寒冷,但好在是入冬至今依旧没有下雪,倒是免去不少麻烦。
行军大帐内,段颎和田晏、夏育、张恺几人围坐在篝火堆前烤着冻硬的胡饼(馕饼)。
由于胡饼易保存,即便夏天也不会很快变质,且一张胡饼价格低廉,面皮厚重,混合着热汤也基本够成年壮汉一顿所需,倒是极其受军中和民间欢迎。
待张恺烤好胡饼后,撕开一半递到夏育手中,对段颎建议道:“段将军,盘踞在土斤泽内外的羌人有十万之众,如果正面迎击,
我军定会付出巨大伤亡,末将建议寻找险要地势设立防御工事,引诱敌军前来进攻。”
段颎摇摇头道:“不行,先不说在此地形不如叛羌熟悉,即便真有合适设立工事之地,那也会耗费大量时日,等工事布置完毕,
羌人怕是早就有所准备了,这样等于是攻守相易,我们骑兵优势就荡然无存,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更何况,我大军此次所携带军粮只有十五日,如今已经过去七日,设立工事以逸待劳,只会加剧粮草消耗,
万一被羌人察觉军中缺粮,只需以优势兵力对峙,等粮草一空,我们就只能无功而返,甚至有被反杀风险。”
田晏说道:“那按段将军之意,该如何应对?”
段颎笑道:“羌人在塞外生活习性你们怕是有所不知,战时而聚闲时即散,只要我们能将他们营地各个击破,
就能在士气上压过一头,也能从他们营地获取补给,更能让他们部落彼此畏首畏尾,不知我军深浅,
如今正值冬季,是一鼓作气消灭羌人的绝佳时机,这一次,本将军就要一劳永逸,将这支叛羌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各人闻言热血沸腾,羌人危害西北多年,是时候给他们一次灭绝性打击了。
段颎取出一张情报司绘制的羊皮地图,指着土斤泽内一处标有羊山的地方说道:“此处名为羊山县,周围地势平坦,适合我军布阵而战,是努努巴特尔的羌营集结地,他所部带甲之士约有四千余人,部落人丁三万多,
本将军决定,对元獒第一战,就从努努巴特尔开始,想必元獒已经得知我们的到来,定会带军前来拖延我们的军队,务必要赶在他之前,先击破羊山县!”
计划敲定,大帐内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各自回营集结军队,准备对羌人发起决战。
……
羊山县内,从土斤泽城池内回来的努努巴特尔立刻召集部众。
“老子手里才四千多人,凭什么给你元獒当马前卒送死?段颎要那么好对付,当初夏州三万大军就不会被他所率八千步卒一天攻破,要死你去死,老子还是去西域躲躲,没准还能在那边称霸一方!”
努努巴特尔压根就没想跟段颎死战到底,只是召集部众和精壮,命他们收拾细软和行军干粮准备跟自己一道跑路,至于那些老弱,他早已放弃了,任他们自生自灭。
就在四千部众集结完毕,努努巴特尔准备下令时,羊山县外响起一声沉闷的号响。
“怎么回事?”努努巴特尔闻声急忙攀上县城土墙。
结果,他看到一片旌旗在寒风中浪涛席卷,登时明白这是段颎的大军到了。
“该死!”努努巴特尔狠狠的锤打一下土墙,“还是晚了一步,这群凉州官兵居然来的这么快,看样子是走不成了!”
嘀咕完后,努努巴特尔回身对集结的部众大声吼道:“勇士们!城外有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凉州官兵想要来剿灭我们!我需要你们随我一道,将那群官兵击溃!
一旦羊山县被官兵占据,那么你们的家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拔出你们的刀,举起手中的枪,跨上战马,将他们全部冲垮!”
“嗷嗷嗷~~”
羌人部众大声嚎叫起来,虽然这几年一再遭受失败和挫折,但他们内心却依然充满傲慢,对昔日为奴的凉州中原人十分不屑。
与是,在努努巴特尔的鼓动下,四千羌人策动战马,义无反顾的冲出羊山县城,朝汉军猛扑过去。
“将军,他们好像冲过来了!”
站在段颎身边的一名魏武卒小校紧张的嘀咕一声,却被段颎听到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冲过来的敌骑,语气冰冷的吼道:“全军听令,凡有喧哗者,一律军法从事!专心结阵,准备作战!”
“喝~~”
段颎冷漠无情的话语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恐惧,四千威武卒大喝一声,迅速结成战阵,死死盯紧骑兵逼近。
“一百五十步,长弓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