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谷断壁内,杀声震天,人马哀鸣。
“砰砰砰……”
一块又一块落石从戈壁断崖两侧滚落,扬起一道长长的烟尘将残谷内误中埋伏的绣红幡人马砸的是血肉模糊。
一名绣红幡士兵浑身带血,仰面朝天,嘴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呻吟,他断裂的左臂已经不知所踪,现在正用残存的一条右臂按在地上,努力挪动躯体,想要避开这绝望的死亡禁地。
然而,他还未挪开几步,呻吟声戛然而止,一块落石狠狠的落在他脑门之上,但见他下半身抽搐几下,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被滚滚黄沙淹没了。
“好,杀的好,杀的好,把他们杀光,统统杀光,啊哈哈哈……”
站在断崖上的尉迟敬云看着残谷内血腥可怖的一幕,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眼中充满了得到仇恨宣泄后的扭曲欢愉。
良久,尉迟敬云笑声制止:“命令下去,把谷内这支残军全部留下,一个都别放过,我倒要看看宇老贼是不是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戈壁残谷内的厮杀更加激烈,正红幡的正兵和辅兵,以及奴隶军混合一处,嚎叫着冲下坡道,对峡道上已经混乱不堪的绣红幡展开了决死一击……
……
与此同时,绣红幡范围一处牧场内……
“哈哈哈……”
几名身材瘦弱的中原人和胡人,冲入一座帐篷内,看到龟缩在一角的两名女人,顿时两眼放光,贪婪邪欲尽显在脸上。
“上啊……”
那中原人高呼一声,率先扑到一个年轻的异族女子身上,其余人见此也狞笑着一起扑去。
帐篷外,绑着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异族男人,他们都被倒吊在木桩上,头朝地,感受着鲜血一滴滴从自己身上流淌,等候死亡的来临。
“快点,快~~”
一名西域奴隶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恶声恶气的命令着几名异族老妇烧水做饭,稍有不满,那皮鞭就会被狠狠甩在身上。
这些中原人和胡人都是昔日正红幡各部贵族或牧民的奴隶,在霍青的怂恿下参与这场动乱,对昔日的主子尽情发泄平日怨恨。
一名看上去质彬彬的中原人,从两名奴隶煮沸的肉锅内,捞起一盘羊肉,又往上洒了些许盐沫,小心翼翼的向牧场内最大的一座帐篷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
刚到帐口,这名中原人就被两名玄甲羽盔的士兵拦了下来。
中原人恭敬地回道:“起兵军爷,小的是给霍将军送些吃的……”
其中一名士兵闻言,看了眼他手中盘子内冒着热气的羊肉,随即从腕甲挂钩处取出一根银针,放在上面刺探了一下,确定没有毒后,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一进帐内,却见霍青正盘膝坐在一张竹席上,手翻一本兵,看的是津津有味,根本没有被牧场内的喧嚣的动响给影响。
中原人端着盘子到霍青跟前,小声说道:“霍帅,这是刚煮熟的羊肉,请您享用……”
霍青瞥了眼中原人手中的羊肉,摇摇头说道:“赏你吃吧,我吃不惯这样粗劣的食物……”
说完,又自顾自的看起兵。
霍青自从成为少将开始,不知从哪里染上了一个“怪癖”,就是出征不喜欢吃那些粗糙的食物,凡攻下敌军主营后,其他人或俘或杀,唯独这厨子都能先留一命,但条件是必须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因此,东部草原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得知霍青带军出征,各部落的牧民百姓甚至士兵都抢着要当厨子,平日里也是勤练厨艺,只为有一天万一碰上霍青的队伍,希望能凭借手中的厨艺留下一条小命。
那中原人不知霍青的喜好,只能将羊肉放在边上,跪在地上拱手说道:“霍帅,小的能不能求您件事?”
“说!”
霍青头都没抬,只顾继续翻阅兵。
中原人说道:“小的张士远,今年三十五了,在草原上已呆了十七年,本是河源蔡州人士,
可否请霍帅在回关时,帮忙去蔡州看看,我母亲柳氏和妻儿以及我那兄弟是否建在……”
霍青闻言,瞥了眼张士远,淡淡问道:“怎么,你不打算回去么?这蔡州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本帅如何能替你找回母亲和家人,
再说了,十七年了,这期间河源也多灾多难,兴许你的家人也早不在了,要找自个儿找去……”
张士远说道:“虽说这些年在塞外为奴,但也习惯了,此刻要回中原也无脸见父老,只求霍帅能了了小的这心愿,只要知道母亲近况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