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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业真的怒了,刘策这份信充满了浓浓的挑衅意味,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本来拓跋宏业对刘策提出通商贸易的议案是非常认可的,以他的战略目光自然知道,能长期与中原这个物产丰富的国度,用金银和草原上的牲口皮毛换取牧民的必需品,绝对比只靠劫掠、上贡的这种一锤子买卖,要长久稳定的多,毕竟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良性循环。
可现在,拓跋宏业只觉的自己特别没面子,同时也暗暗后悔不该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西域诸国使臣的面让花不忽赤宣读这份信件,这真是颜面扫尽。
这刘策也实在太过嚣张了,一个女人就想换取玄武关以北两千多里土地牧场,这不就是把正红、绣红两幡的地盘全占了不说,还直接把他的疆域扩生到了速努尔汗方圆百里以内了么?
什么样的女人值这个价钱?套用现代的话说,这女人的x是镶钻石的么?不,应该是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钻石做的?透一下就得倾家荡产。
当然,除此之外,更让拓跋宏业无语的是,自己居然要喊刘策父亲?
拓跋宏业已经五十一岁了,刘策不到二十五,两人相差了足足二十六七岁,然后得喊能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一声爹,还得尽孝心?
这种突如其来的畸形父子情,拓跋宏业在震怒的同时,心中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圣皇息怒……”
拓跋宏业发怒,吓得花不忽赤连忙跪下求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绣黄幡中都帅拔赤当即起身说道:“圣皇,请让我领兵前去攻打玄武关,将这个胆敢侮辱圣威,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比家伙的脑袋取来献与您跟前……”
“我等皆愿请战……”
拔赤的话瞬间引起殿内其他蒙洛将领的共鸣,齐齐起身声称要征讨刘策。
拓跋宏业却不发一言,怒气冲冲的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花不忽赤,大殿的气氛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就连那些西域诸国的使臣都坐立不安。
虽然他们大多听不懂花不忽赤方才所念的内容在讲些什么,但可以感受到花不忽赤所念的内容引起了这位屠夫,哦不,是至高无上的圣皇强烈不满。
良久……
“哈哈哈……”
拓跋宏业却忽然笑了起来。
这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大家面面相觑,暗道莫非圣皇被气疯了不成么?
拓跋宏业挥挥手,对花不忽赤说道:“朕方才所言,赦免你的罪,你怕什么?起来吧……”
话毕,拓跋宏业回到自己的皇位上,让那些请战的将领也坐下后,缓缓说道:
“刘策小儿以为在玄武关下,打败了一次我蒙洛大军就得意忘形了?哼,本以为他年少有为应该懂些城府才对,
不想却也是与中原世家子弟没什么两样,居然用这么嚣张的态度给朕写信,以为朕会为他这些三言两语扰乱心绪么,真是太天真了,
诸位不必担忧,请继续尽情享用桌前的美食,来,满饮此杯……”
说着,拓跋宏业举起酒杯,底下的人立刻起身回敬,气氛瞬间回到了之前那热烈的氛围之中,原本停下的歌舞再次起奏起来。
忽然,一直静坐不动的卫蓉让侍女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起身缓缓走到花不忽赤跟前,将酒递到他跟前。
花不忽赤不敢怠慢,忙起身接过酒杯说道:“多谢蓉妃赐酒……”
卫蓉微微一笑:“忽赤将军一路途辛苦,当满饮此杯……”
花不忽赤没有多言,一口将酒喝干。
卫蓉点了点头,似做沉思之状,少时才问道:“忽赤将军,敢问一句王爷可好?”
“回禀蓉妃,王一切都好,刘策倒是礼数有加,没有半点会加害王的意思……”花不忽赤如实回答道。
卫蓉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天太冷了,记得回去告诉王爷,多添几件棉衣,免得着凉了……”
花不忽赤低头说道:“臣会如实向王转告蓉妃的话……”
卫蓉不再多言,转身回到了拓跋宏业身边的皇位上,恢复了之前那股平淡的姿态。
拓跋宏业见此小声问道:“爱妃,难得见你主动给人倒酒,朕方才见你与花不忽赤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可否告知朕听听?”
卫蓉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嘱咐他一路小心,莫要辜负了圣皇的信托……”
拓跋宏业微微蹙眉:“你如何知道朕还会派花不忽赤前往黔州?”
卫蓉道:“圣皇忘了么?您的弟弟辅政王现在还在黔州等着您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