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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忽赤,注意礼节,莫要丢了我蒙洛人的脸!”
拓跋玉海沉喝一声,止住了花不忽赤的言语相激。
花不忽赤不敢不听拓跋玉海的话,只能坐回椅子上,但怨恨的眼神始终打量着对面主桌上的刘策,恨不得把这嚣张的年轻人当场碎尸万段。
拓跋玉海对刘策微微欠身说道:“抱歉,军督,本王为副使的无礼向你赔不是,但副使所言也并非无理,如果军督一直以这种态度相谈的话,那我们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好继续交涉了,
请军督明白一点,本王为了促成双方和平已经下了十足的功夫,不想就此把事情推向极端,这样吧,本王先将圣皇所提的条件与您揭晓一下,
至于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再仔细磋商,您看如何?”
刘策说道:“当然可以,正好本军督也能见见圣皇所提的条件究竟是怎样的……”
拓跋玉海接过羊皮宣纸,摊开放在刘策跟前说道:“军督,您还是自己亲眼目睹一下吧……”
刘策接过后仔细望去,等看完羊皮宣纸上的内容后,不由轻轻一笑,对拓跋玉海说道:
“拓跋将军,如果这是你们圣皇的意思,那本军督只能表示,还是让蒙洛帝国数百万大军与本军督决一死战吧……”
“军督不要如此激动,既然是谈判,那本就是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才行,不合理之处就该修改,你说呢?”拓跋玉海平静地说道。
刘策将羊皮宣纸递还到拓跋玉海手中,摇着头说道:“首先,每年一千多万银两和一百六十万石的粮食进贡,本军督就先不能接受了,
北地各处情况想必拓跋将军也有所了解,加之刚经历战乱,元气未复,本军督还急缺粮食和钱处理各地局势,又哪来的钱粮上贡给贵国?
其次布帛两万匹和一万石盐,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本军督有意想提供,也没那办法凑足这么多,我境内百姓还十分贫穷,两万匹布帛和盐会让他们日子更加煎熬,
另外,向贵国国君称臣?本军督认为你们圣皇太过高看本军督了,历来只有国与国之间有藩属关系的,本军督目前是大周的将官,食的是朝廷的俸禄,又如何向贵国称臣?
最后,外嫁子女给你们圣皇当妾?呵呵,抱歉本军督的女儿太小,伺候不了你们的皇帝,所以,贵国国君所提的条件恕本军督无法接受……”
拓跋玉海脸色一变,刘策那看似平淡的话语,却透着一股隐隐的威严傲慢,也就是说他根本是不答应蒙洛帝国所提的任何条件。
这就让他感到有些难办了,他设想过刘策会以数额过大,提出减免一部分的建议,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会全盘拒绝。
如果这样下去,这次谈判极有可能会闹僵,想象回到速努汗,拓跋宏业得知此行谈判的结果,极有可能会亲自领大军向玄武关扑来。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步棋,而且拓跋玉海从刘策那镇定的神态中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无比的自信,自信能抗衡一切阻力威胁。
何况,一旦玄武关下战事处于不利局面,蒙洛各地潜在的矛盾定会完全爆发,到时候,统一的草原漠北各部,会再次回到四分五裂的状态中去。
那是拓跋玉海极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于是,拓跋玉海说道:“军督,本王适才已经说了,谈判是相互对等的,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不如让本王来修改提议你看如何?”
刘策点头表示同意:“拓跋将军请说。”
拓跋玉海指着契约上的内容说道:“第一条,每年上贡白银一千五百万就此作废,毕竟草原上用真金白银的地方不如你们中原多,这种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刘策颌眼不作声,算是默许了。
拓跋玉海接着说道:“至于粮食一百六十万石,考虑到军督治下百姓刚经历战火与旱灾,
若强逼也确实是我蒙洛人理亏,这条暂且压后,等军督治下稳定民心,恢复了农耕再做商议……”
刘策对拓跋玉海越来越刮目相看,一下子就将一千五百万白银和一百六十万石这种不合理的上贡物资给直接取消,那是要怎么样的魄力?
“不愧是草原武双全的将领,明白快刀斩乱麻的意思,看清这种本军督不会答应的条件,直接就划去了,嗯……”
刘策面上不动声色,却对拓跋玉海的感观越来越佳。
却听拓跋玉海接着说道:“至于让您称臣这点,确实是圣皇欠虑,也就这样划去吧,
但两万匹布帛、一万石盐、和亲这三点就不能再让了,军督,本王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您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刘策问道:“敢问拓跋将军,草原缺盐,本军督了解,但为何对布帛如此热衷,还请您不吝告之……”
拓跋玉海说道:“不瞒军督,草原的气候十分恶劣,夏季炎热异常,冬季却冷若寒窟,
夏季,酷热的高温能让光膀子的牧民脱水而亡,用皮衣裹身的话又闷热中暑,甚至浑身长满红疹肌肤溃烂,
冬季,野兽的皮毛虽然适合做过冬的衣裘,可毕竟数量稀少,无法满足大部分牧民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