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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上陵,清河城……
总督府内,裴济的桌案上到处都是上陵各地送来的册,都是远东军在境内攻城掠地,请求驰援的急报……
裴济拿起其中一份急报,颤声对着府厅内默不作声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看看,都来看看,短短一夜之间,
上陵各地都有大股骑兵纵横的痕迹,足足十四座城镇,二十六座庄园都被占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狄安想了想,对裴济说道:“总督大人无需惊慌,驰报所言,这股骑兵不过只有区区数千人,无需太过在意,只要命沿途郡城庄园严密固守,他们必定无计可施……”
狄安话音刚落,李之农立马说道:“狄先生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敌人在我上陵境内肆意烧杀抢掠,你却要让我等无动于衷,置之不理?难道就不怕民心涣散么?”
狄安眉头一皱,对李之农说道:“李大人,事分轻重,现在我们主要面对的该是囤积涿州城外的远东军主力,
对与在上陵各地驰骋的骑兵,当以高墙壁垒拒之,待远东军主力退却后,还怕那股骑兵不手到擒来么?”
李之农冷笑一声:“那么本官想问问狄先生,涿州的远东军究竟何时能退?这都三个月了,双方僵持了这么久,守军将士都疲惫不堪,就不怕继续下去,产生哗变么?”
狄安回道:“守军将士固然疲惫,但身为客军的远东军同样疲惫,只要保证边郡四十万大军和百万民夫的粮草供应,军士又岂会有哗变之说呢?”
李之农闻言,嘴角一瞥:“对了,既然狄先生提到了粮草问题,那本官得提醒一句,
如今总督府麾下的备用粮都已经空了,前线大军最多再维持十日就将断粮,敢问狄先生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么?”
狄安一时语塞,良久才说道:“世家答应拨下的粮草辎重已经在路上,算算时日,最多再四五日,应该能进入上陵境内运往边郡……”
不等狄安说完,李之农立马打断他的话说道:“本来,本官是不愿在这种时候提及的,不过既然说道到了粮草问题,
那本官就不得不把从靖泰探知的消息说出来了,世家答应资助我等对付远东军的粮草,早在数日前就被那支所谓的骑兵给截取,尽数分给了当地的饥民,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已没有粮食再供应给边郡守军将士了,不知道狄先生对此了解么?”
李之农话音一落,整个府厅顿时震惊不已,尤其是裴济,吓得连茶盖都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裴济急的是冷汗淋漓,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府厅内的官吏,“诸位大人,你们倒是给本督拿个主意啊,眼下情形该如何是好?”
然而,这群官吏又能有何办法?除了面面相觑,满眼含泪之外,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关键时刻,还是陈昱起身说道:“总督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向上陵各地百姓加征粮税方可渡过眼下危机。”
裴济点头说道:“好,就按你所言,加征田亩粮税,每亩地姑且多征一斗,此事全权交由你去置办……”
粮草问题暂且有了眉目,接下来又回到了如何对付游弋在上陵境内的数千骑兵的问题。
对此,李之农和狄安是争的面红耳赤,李之农是建议派兵围剿,尽早打通上陵与靖泰之间的要道;而狄安则是建议坚壁清野,活活将这支骑兵部队困死在各大要城之外。
当然,最后双方争执不下之际,又把问题抛给了裴济。
裴济想了想,决定还是同意李之农的意见,派兵前去围剿这股骑兵,毕竟他认为让这么一支骑兵在自己境内不停骚扰,会严重影响边郡守军士兵的军心。
对此,狄安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一脸洋洋得意的李之农,只觉身心有些疲惫。
……
八月初三,上陵境内,上谷堡外,刘策所率领的数千近卫军,以辛弃玄为先锋,一举攻破了堡垒城门。
四千铁骑在堡内稍作休整,待人马体力恢复后,又开始向距离清河城不足百里的大城,章阳进军。
行军途中,哥舒憾不解的问道:“军督大人,章阳是座大城,我等皆是轻骑简从,未曾带有攻城器械,如何能夺下守备森严的重城?”
刘策说道:“谁告诉你本军督要去打章阳了?打章阳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给清河城造成压力,然后抽调各地的兵马前来驰援,从而再利用我等骑兵优势各个击破!”
哥舒悍恍然大悟:“军督大人,末将佩服,想末将自小与马上长大,但在对骑兵的运用上,却不如军督大人,真是惭愧……”
刘策轻声一笑,不在言语,四千铁骑有序的向章阳方向逼近……
与此同时,正在边郡地带与远东军主力对峙的杨顺所部,在得知现在镇军主帅是白麒的时候,军中起了不小的浮动。
只因白麒屠戮五万上陵军的消息传遍了北地各省,守城的士兵都觉得此举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一时间情绪高涨,纷纷要求出兵与远东军展开殊死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