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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你怕是不知道,让刘策认祖归宗这点才是最难的……”姜浔一脸苦色的对姜明说道,“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我早就让他认祖归宗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去说。”
姜汤闻言,不解地问道:“二哥,你这话是何意思?多少人想进我姜家的大门当一奴仆都不可得,他刘策难不成还要对此抵触么?
我听说了,那个冒充睿儿的陈伟,当初可是屁颠屁颠以姜家名义四处招摇,乐的那叫忘乎所以……”
姜浔罢罢手说道:“别提姓陈的那个东西,这是我这辈子干过最糊涂最丢人的事,
四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这刘策不能按常理来衡量,就那陈伟泼皮和他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他在远东这些年,一切都是自己打拼而来,不但没收过我姜家一点恩惠,反而还替我把远东的隐患尽数填平,
你们说如他这样的人会在乎施舍而来的荣华富贵么,想用家世身份让他收心,以我这几年对自己儿子了解,
怕是不可能的,要有用的话,我早就和他直言了……”
姜汤刚要说什么,却听姜明说道:“好啊,威武不屈、贫贱不移,不依靠家世背景,全凭自己在世上站稳脚跟打下一整片基业,
这样的年轻人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我姜家的人,二郎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能让刘策恢复姜姓,那姜家下一任族长之位就属于他的,
以后姜家一切资源尽数由他调动,就看你的能力如何了,毕竟这是你儿子,你就自己拿主意看着办吧……”
姜浔叹着气摇摇头:“这让我如何跟他去说?难道我告诉他,你本名叫姜睿,是我姜浔的第四个儿子?
当年为了利益把你送给他人寄养结果就此失散?然后再说若颜其实是神都余家的女儿?与我姜家没有任何关系?
先不说刘策会不会认,就怕若颜知道这消息就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姜明挥挥手:“姜若颜毕竟是外人,虽然我知道你真的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可毕竟不是我姜家血脉,也是时候告诉她实情了,
再说了,她现在身份也是一品诰命夫人,那是何其的尊贵?咱姜家这些年哪里委屈她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养女放弃这么优秀的亲生儿子吧?
何况这次不是也将她生母顾氏带来了,是让她回归本姓的时候了……”
姜浔说道:“可是,若颜毕竟跟了我二十年,就怕这真相她接受不了啊……”
姜明闻言一笑:“瞧二郎这话说的?现在告诉她真相你也依然可以当若颜是自己女儿啊,何况若颜知道真相现在也不会有半点损失,
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接受不了的?再说了,你亲生儿子这些年在外边吃了这么多苦,若颜替他享受本该属于她的生活,你就不想着好好补偿他一下?
听说这孩子可是饿着肚子在吃人的战场上苦苦挣扎,能活下来走到今天这地步,这其中遭的罪,你们就算不说,我这把老骨头也能体会的到……”
姜浔闻言,心中更是有些内疚,对与刘策,他这做父亲的真的是亏欠了他太多太多,的确该好好的补偿他一番。
姜汤见姜浔神色黯然,忙对姜明说道:“好了,叔伯,你就别说了,想必几位晚辈和自家的婆姨都等急了,还是早些动身前往冀州吧……”
姜明道:“不急,难得来一次远东,我要仔细体察下这里的民情,看看这位汉陵侯的理政能力究竟与我们有几分不同……”
姜浔闻言微微一笑,对与刘策的能力,他是有着万分的自信,就算是整个姜家的主事加起来都未必有他强。
望着姜明从一名农户手中接看精铁打制的曲辕犁和锄具不住点头的情形,姜浔心中一股自豪感是油然而生。
而在离姜浔几人不远处,姜浔的儿子们,姜憧、姜憬以及姜沛三人正围着一个刚从田地收完谷子回出来的农户转悠。
姜憧指着地上一个肉瓷罐彬彬有礼的对年长的农户问道:“老丈,敢问你这罐子内所装是何物啊?”
老丈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爷,这叫肉瓷罐,里面所装解释腌制好的猪肉,我和你们说,这可方便了,放在里面的肉至少三个月不会坏,
而且要吃肉的话直接取来烹制就行,啥调料都不必放,直接煎炒都可以,这味儿别提多美了……”
姜憧点了点头,暗道:“不想还有这般神奇的罐子啊……”
边上的姜憬仔细打量着这肉瓷罐,忽然问道:“老丈,这罐子肉怎么也有十来斤吧?不知要价几许?”
老丈说道:“这位公子爷好眼力,我这罐子里的肉和垫底的菜叶一起,足有十二斤重,这价格也便宜,一共就一百八十三钱……”
“这么便宜?”
姜憬闻言一惊,仔细开始打量起这肉瓷罐,他身为南方一府太守,自然是知晓眼下时节这物价有多么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