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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永安,军督府……
自那日在总督府内,刘策跟姜若颜就薛如鸢的事产生分歧后,一直都处于冷战之中,到今日回到了军督府,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这一切让宋嫣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刘策和姜若颜都是极其好胜的个性,发生这样的事,姜若颜不会主动和刘策去交谈,而刘策同样不会拉下脸跟姜若颜去谈,相互之间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退缩。
军督府内庭关系到刘策的名望和远东治下的安宁,宋嫣然自然是不愿意两人一直这样犟下去,思索再三后,决定主动找姜若颜好好谈谈。
趁现在刘策正在处理公务,宋嫣然将刘瑜托付给奶娘后,径直向姜若颜所居住的阁楼走去。
等宋嫣然来到姜若颜房间与她会面后,便一起来到庭院之内走动起来。
姜若颜的庭院十分宽敞,布置的也非常有格调,花草盆景搭配的相当精致,一看就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等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来到一处凉亭休息后,宋嫣然才对姜若颜说道:“姐姐,真没想到你的庭院依然这般秀丽,每一次来都让妹妹我大开眼界。”
姜若颜浅浅一笑,对宋嫣然说道:“妹妹这次来找我,想必也不单只是为了陪我在庭院闲逛吧?有何事不妨直接说出来……”
宋嫣然点头颔首:“确实,姐姐,妹妹想问一下,你这样还打算跟夫君这样维持多久,妹妹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两人再这么僵持下去,不如就这样算了好么?”
姜若颜叹了口气,对宋嫣然说道:“妹妹,你来说一句实话,我到底做错了没有?薛姑娘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我也很乐意帮助她,
但,你觉得让她给夫君做妾,真的合适么?并非我这大夫人不讲情面,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夫君好,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妹妹,姐姐我知道你和薛姑娘关系非比寻常,但你说实话,把她留在府内侍奉夫君真的合适么?”
宋嫣然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不痛快,没错,薛姐姐虽然早已非清白之身,但除此之外,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那一晚和夫君有过一次关系外,这些时日都在我房间呆着,怕你生气不敢再和夫君有接触,其实她人真的很好,只是缺少关怀罢了,
姐姐,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薛姑娘本是名门豪女,被胡人糟蹋的从此对男人有了心理阴影,加上自己深爱的情郎也伤害了她,命运已经很悲惨了,
同样是女人,这种痛苦我们就真的无法体会到么?如今她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有了争取幸福的勇气,渴望得到夫君的关爱,
我们真的忍心要将她再送回那冰冷的孤僻之中么?姐姐,妹妹知道自己没你有见识,但如果换我是薛姐姐的话,此刻怕是早就绝望了,
就当是给她一次机会,也给军督大人一次机会,尝试着接纳薛姐姐好么?”
姜若颜闻言,望着宋嫣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哦,对了……”宋嫣然忽然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沿着石桌移到姜若颜面前,“姐姐才是这内庭之主,这些时日,妹妹不过是替姐姐打理内庭一切事务,
今日顺道将这内府账房的钥匙一并交由姐姐,从今开始一切听从姐姐的安排……”
姜若颜望着放到自己桌前的那把黄铜钥匙,略微一蹙眉,对宋嫣然说道:“妹妹,你这是何意?夫君将内庭大小琐事交你打理,你又未曾出过任何差错,
为何会好端端把内府账房的钥匙交给我呢?如果你是为了薛姑娘的事,完全不必如此做,还是赶紧收回去吧……”
宋嫣然笑道:“姐姐,这内庭的主事本就该有你来做,钥匙就先收下吧……”
姜若颜依然没有去接那把钥匙,望着宋嫣然淡淡地说道:“妹妹,姐姐是什么脾性想必你也略知一二,你觉得姐姐像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么?”
宋嫣然摇摇头:“姐姐说笑了,你又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姜若颜道:“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薛姑娘的事深表同情,对她和夫君之间发生的事,
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让她嫁入军督府,恕我实在无法做到,如果能从其他地方弥补她的话,我一定会尽力满足她……”
宋嫣然回道:“姐姐,薛姐姐现在除了夫君,根本不敢和其他男人接触,让她离开军督府的话,
以她的容貌和柔弱的性格,很快会再遭遇不测的,姐姐你心地善良,也不愿意真的看到薛姐姐再次遭遇痛苦活不下去吧?”
姜若颜沉默不语,望着院子里一棵四季海棠花,单手托腮做着深思之状。
宋嫣然继续说道:“何况姐姐可曾想过,夫君如果强行要纳薛姐姐为一室,就完全不用顾及姐姐你的感受,可夫君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何?
说明夫君心中是很在乎姐姐你的,他是尊重你才会如此默不作声,现在像夫君这样的男子,妹妹是真的再没见过第二个。”
宋嫣然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姜若颜的心坎里,听完她的话后,姜若颜深吸一口气,将石桌上的钥匙挪回宋嫣然跟前说道:
“妹妹,这钥匙你先收回去,既然夫君把内庭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你打理,说明夫君是相当信任你,以后断不可以随意拿出来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