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咯吱吱……”
“嘣~”
“噗~”
黑熊部落一处密林内,响起一阵牛筋弓弦霹雳弹啸,一支急贯的三棱箭镞准确的命中林外一骑路过的零丁人。
“呃~”
那异族人在马背上刚伸展双臂举过头顶,三棱箭镞就准确无误的命中他腋下肋骨,痛的他凄厉的呻吟一声,无力的翻落马背,感受着那股绞痛带来的冰冷。
射出这一箭的人叫达翰,乌族人,是聂磐麾下的神射手,自当年冀北争夺战在玉阳关上乱军之中,射翻箭楼上一堆呼兰弓箭手后,就一直深受聂磐器重。
“上~”
眼看零丁人被射翻,一名二十七八岁的汉子手一招,十几个人齐齐和他一道冲出树林,直奔那零丁人所去。
到达零丁人身边后,其他人立刻牵过马匹,唯有那汉子扑到那伤患身上,一把将他提起,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目露凶光。
“说,黑熊部落在哪里,有多少人?说了就给你一个痛快,不说就让你见识下三爷的手段,保证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对于那汉子的恐吓,受伤的零丁人只是张着嘴尽力保持着抬臂的姿势,防止自己的手触碰到腋下的箭枝,带来更巨大的痛苦。
“不说?看样子你是不把三爷我的话放在耳中!”
汉子露出残忍的笑意,将匕首插入土壤内,下一刻一把手握住零丁人腋下的箭杆,用力一扭……
“啊~唔~”
剧烈的绞痛让零丁人忍不住惨叫挣扎起来,但他刚张口就被汉子的另一只手掌死死捂住,只能从他嗔目欲裂的眼神中感受那非人待遇的痛苦。
“说~~”
汉子面目狰狞,脸颊因为激动而不停扭转着箭杆,完全不顾及那零丁人的感受。
“唔……唔……”
零丁人痛的双腿拼命挣扎,眼球也开始翻白,汉子捂嘴的手掌甚至已经有层层暗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淌落下来。
“咔嚓~”
一声木裂脆响,由于汉子用力过猛,硬生生折断了箭杆,那零丁人也在这时停止了挣扎,瞳孔内的聚焦瞬间四散,没了动静。
“甲长,冷静些……”
一名同伴连忙上从胡人身上前拉开汉子,又有两人去检查那零丁人尸体,等探过脖颈脉搏后,都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确定零丁人已经气绝身亡,探查生息的什长对身边的同伴拍了拍肩,吩咐了一声,随即来到那汉子身边,从随身携带的行军包内取出一把烟丝递到他跟前。
那汉子喘了口粗气,接过烟丝后,也随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烟斗,将烟丝装满烟锅后,取出火折猛吸了两口,情绪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甲长,都劝你多少次了,冷静些,你这样会把自己逼疯的……”什长坐到汉子身边同样叼着烟斗对汉子说道,“兄弟们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妻子到底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啊……”
汉子闻言,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语气深沉的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初就是因为我无能,胡人南下害的我家破人亡,一双儿女和老父亲都惨死了,
我那可怜的秀儿也被胡人掠走,至今下落不明,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的踪迹,要是还活着,下半辈子我要把对她的亏欠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如果死了……我……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骸,将她带回故乡好生安葬……”
这汉子就是骆三,当年呼兰人劫掠芜莱镇时,自己的妻子秀儿被胡人抓走,儿子和老父亲惨死在胡人手中,女儿也活活饿死,可谓是家破人亡。由于当初骆三在远州城给大户人家做工,故才躲过一劫。
在当山匪期间,他遇到了刚上任汉陵太守的刘策,在一波清缴山匪的征途中,成为了俘虏,但也改变了人生轨迹,一番与胡人血战的经历后,成为了精卫营一员,并已升任为甲长,目前在封愁年底下聂磐所部效命。
骆三对胡人是深通恶绝,只要落在他手中的胡人,基本死的是极其痛苦,这几年来,仅死在骆三严刑逼供下的胡人已经多达上百人,活脱脱就是个冷面阎王。
而且,每次自己所部一有对胡人的行动,他都会第一个自告奋勇,只为了能在收拾胡人部落的时候,寻找自己妻子的踪迹。
怀揣着这份渺茫的希望,骆三一直在熬到了现在,虽然最近他和一个小自己四岁,丈夫同样被胡人所杀的寡妇暗生情愫,可心中始终放不下秀儿,不敢和她明面表白。
“甲长,你跟何珊姑娘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不嫌弃她被胡人糟蹋过,索性就娶了她吧,快五年了,你还放不下么?你俩也都是苦命的人……”什长抽着烟对骆三劝道。
“不找到秀儿的行踪,我始终无法放下心结……”骆三放下烟斗叹了口气说道,“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吧……”
“咯哒哒……”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缓缓传来。
“隐蔽……”
骆三赶忙熄灭烟斗里的火苗,轻声呼唤一句,然后跟伙伴一起翻身躲入一片深坑内。
“咯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骆三紧握出鞘的环首刀,打算等马蹄声再逼近一些就动手。
“飕~”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