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十四,罗松所领九千青峰营将士穿越峡道急急而至,距离湄河镇郊外已不足四十里的距离……
一路行来,大军可谓是异常的谨慎,每过一处山岭险峻之地,必派探马前去打探清楚再行军,数百里峡道行下来,走走停停,足足行了九天时间……
不过,一路来虽然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但罗松心里还是非常不安,越临近峡谷出口这种不安就越是强烈,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条峡谷绝不会如此轻松就通过。
“大将军,前方就到出口了,要不要派人继续去打探一下?”岑刚粗声粗气的打断了罗松的沉思。
罗松闻言回过神来,但见前方不远处的确就是出口处,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谨慎和警惕。
只见他对岑刚指了指四周的山岭:“你派人去四周打探下,这种地形如果遇到伏兵后果不堪设想……”
“遵命!”
岑刚领命应声而去,罗松则命令全军原地休息,然后下马向前方峡道出口前进了几步,不由蹙眉深思起来。
“如果我是敌人,我会选择在哪里埋伏呢?峡道之内一旦交战,骑兵基本就无用武之地了,我又该如何战胜对手?”
想到这里,他又用脚步横向丈量了下峡道宽度,发现横列刚好可容纳十二至十三人。
“勉强够我长矛阵发挥作用,相信以我青峰营的战斗力,整个大周再也找不出几支这样的队伍了,就算是刘策的军队在这里,我也没理由惧他……”
对于刘策罗松有着说不出的感受,有忌惮、尊敬也有没来由的恨意。
首先,自己的青峰营虽然在河源战绩辉煌,但他完全是按刘策精卫营作战风格操练的,严格来说精卫营才是青峰营的“师傅”,一旦正面对上,罗松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这样的对手,对他有着很深的敬畏心态。
其次,姜若颜和刘策的关系他也早有耳闻,严格来说刘策可以说跟姜家的关系非常密切,为此罗松对刘策又有一丝没有来由的恨意,凡是和姜家有关系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事实上严格来说,刘策以后应该算是罗松的妹夫,大家都是一家人……
可是,自己真的会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夫对手么?这是罗松一路行来经常思考的问题。一个掌握了实际兵权的远东前军都督,那绝对是个比卫怏还要可怕的对手,甚至比李宿温还要强大。
正在罗松蹉跎之际,前去打探伏兵消息的岑刚回到了身边,对他说道:“大将军,末将打探过了,周围没有任何埋伏……”
“看来是我想多了……”罗松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传令全军,继续前进!”
“呜~~”
“喝~~”
罗松话音刚落,猛然间前方峡道出口传来一阵犀利的角号声响,紧随而来的是震天的齐喝长啸,瞬间让罗松和他的部下为之一阵错愕的,齐齐向前方看去。
不多时,孙承的四千承字营缓缓出现在了峡道口,只见他们用的同样是高耸入云的长矛,身上的甲胄在烈日照射下,散发着森森寒光。
“噌噌噌~”
甲叶伴随着脚步的迈动,不断上下起伏,发出阵阵金属轻触的响声,那只有精铁打制出来的甲叶才能发出如此清脆悦耳的声响。
“备战!”
短暂的错愕之后,罗松大吼一声,命令青峰营立刻结阵备战。
“哈~”
同样久经战火考验的青峰营在罗松的命令传递下,齐吼一声也迅速结好阵型摆开了架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青峰营,有意思……”
刘策处在承字营后阵,从窥镜中察探到对面罗松所部的快速反应后,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道弧线……
“军督大人,敌人的阵式似乎跟我们精卫营十分相似啊……”在刘策身边同样关注着青峰营动作的萧煜忍不住叹道。
刘策闻言,放下窥镜对萧煜说道:“精卫营的步兵战阵本就没有什么太过繁琐的步骤,也并非什么秘密,任何一支军队依样画葫芦操练数月都能以此结阵对敌,
但是,此阵却又是易练难精,最为考验的就是将士的意志力,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强相遇,谁能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萧煜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闻刘策又说道:“不过,既然罗松敢用精卫营最为娴熟的战阵跟本军督对决,那本军督自然也要给送他一份回礼了,这一战成败关键一击就看你了,萧煜……”
“多谢军督大人信任,属下定不辱使命,誓死完成军督大人所托……”萧煜激动万分的对刘策拱手说道。
刘策侧头望了眼萧煜,随后说道:“萧煜,你这次不单要完成本军督托付给你的任务,还必须要活下来,不为本军督考虑,就当是……”
说到这里,刘策顿了顿,眼中柔情一闪而逝:“就当是为了你妹妹……”
萧煜顿时一愣,脸上神情有些惊讶,稍一思索他就明白刘策话中意思了,原来这位军督大人心中一直不曾忘记过自己那远房表妹,他是想让……
“下去准备吧……”
“属下遵命!”
刘策一句话打断了萧煜的沉思,他当即领命前去准备了……
等萧煜离开后,刘策再次举起窥镜望向对面罗松所部阵型,脸上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