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吧唧吧唧……”
五梁镇偌大的旷场上,聚集了上万得救的殿前司士卒,如今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饭食,而五梁镇内的流贼则都蹲在墙角边,友另一部分殿前司士兵持兵刃看守……
将军府内,卫稷甩了甩酸麻的手臂,一屁股坐到边上一把靠椅之上,不断挥动蒲扇为驱暑,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后,对坐在主案前的刘策说道:“军督大人,这趟差事可真是累死本王了,您答应本王的事可一定得做到啊……”
刘策又从怀里取出一颗薄荷香丸,塞入嘴中后对卫稷说道:“王爷,本军督答应你的事自然会说到做到,你就且放宽心,倒是现在这数万殿前司,敢问王爷对他们有什么安排么?”
卫稷挥挥手说道:“军督大人真会说笑,一切听凭您处置就是了,何须问本王呢?”
刘策说道:“王爷,殿前司好歹也是皇家直属军队,让本军督去处理,这不妥吧?”
卫稷闻言,伸出手掌,示意刘策将薄荷香丸给他一颗,刘策直接将装有香丸的袋子丢到了他手中。
待卫稷塞入一颗香丸后,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军督大人,您也说了这是皇家直属军队,理应归当今皇上来管,若本王插手的话,你觉得神都太极殿上坐的那位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
刘策闻言想了想,立马明白了卫所言的意思是担心怕被猜忌,王爷未经皇帝允许就染指殿前司大军?这个罪名卫稷可不敢承担,那保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士兵来报:“启禀军督大人,监军大人,我等在地牢里找到殿前司主将,讨逆将军史宗杰,经殿前司士卒确认过身份,错不了的……”
“史宗杰?”
刘策和卫稷闻言,齐齐嘀咕了一声,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就真的被关在五梁镇内?
想了想,刘策又说道:“即刻将他带过来……”
近卫军士兵回道:“回禀军督大人,史将军现在处与昏迷之中,依属下推断可能是中暑导致脱水引起的……”
刘策说道:“先将人带到将军府选个舒适的地方安置,再命随军医士替他诊治下,可别让人这么死了……”
等近卫士兵离开后,卫稷立马眯着眼睛扭动下肥胖的身躯向前凑了凑对刘策小声说道:“军督大人,你是不是打算让史宗杰继续带领殿前司?”
刘策反问道:“王爷何处此言呢?”
卫稷“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这还用说么?史宗杰是朝廷册封的殿前司主将,他死了倒也罢了,如今既然还活着,那自然是由他继续指挥了,至于如何拿捏……连本王都明白,想必军督大人心中也定有安排了……”
“先把人救过来再说吧……”
不想刘策闻言,却是身体向后一仰,出人意料的叹了一句,令卫稷也是一阵错愕。
屋内短暂平静后,卫稷又对刘策问道:“军督大人,如今五梁镇也已经拿下,敢问接下来是不是该直扑高阳了?”
“高阳?”刘策闻言一怔,随后笑着摇摇头,“不,本军督下一个目标不是高阳……”
“不打高阳?”
卫稷脸上挂满了疑惑,刚要询问,却见刘策吐掉含在嘴里的香丸,端起案前茶碗饮了一大口,便将刚要脱口的话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
“我这是在哪儿……”
将军府内屋,处于昏迷中的史宗杰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又脏又臭的地牢了。
史宗杰努力想起身,然而刚用力直起一半身子,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无力的倒在床榻之上,现在的他实在太虚弱了,只感到脑袋沉的要命……
“醒了?”
这时史宗杰耳边传来一阵沉稳的声音,令他心中一怔,努力侧头望去,模糊朦胧中见不远处桌案边,正端坐着一道身影……
“你是何人?”史宗杰对那道身影虚弱地问道,“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条身影闻言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向卧榻边走近,皮靴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史宗杰心中万分的紧张。
待那条身影走近后,史宗杰才看清他的真容,望着那骄艳无比的军戎以及坚毅沉稳的脸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等他开口,那条身影就将手中一本册子丢到他床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我叫刘策,现在接管了整座五梁镇要塞,你已经安全了……”
“刘策……”
史宗杰喃喃自语,昏沉的脑子努力搜索着这熟悉名字的任何信息,但当他摸到自己身边的那本牛皮册子时,又如获至宝的将它贴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