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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翎自己都不敢相信,当这条死亡军令传入耳畔时,
本能第一反应竟是立即将手中的利刃刺入了那名在自己眼前跳舞的异族少女胸膛……
当一抹热血喷到自己脸上,看着那异族少女满脸震惊的神情,朱翎只觉的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他发誓自己仅存的意识里是绝对不想杀她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握刀、拔刀、挥刀,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熟练的就向一个职业的刽子手,一刀正中她的要害……
他无法解释这一切,也没时间去细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想不通这一切的远远不止他一人,很快整个牧场之内就响起凄惨地哀嚎声……
牧民那凄厉的哀鸣声依然在朱翎耳边回荡,绵绵不绝久久无法宁息,纵使最为无情残酷的杀戮已经结束,他依然无法完全适应过来。
“呕~”
一想到自己双手沾满了这些牧民的鲜血,朱翎胃里刚压抑下去的那股翻腾再次排山倒海的涌上胸口直扑咽喉,他忍不住再次俯在一旁干呕起来,一只漆黑的蝎子刚好在被他套有铁网的手套拍入松软的草地,化为一滩浓稠的汁水……
“朱翎,你还好么?”
一阵沉稳的颤音在朱翎耳边回响,他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甲长王鹏绪正面色苍白的望着自己,他也同样是第一次杀人,表现不比朱翎好到哪里去,只是年岁稍长的他必须要尽到一名身为上司的责任去安慰自己的下属……
朱翎胃里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干呕一阵过后,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同时将脑海里那血腥的一幕幕尽数抛开,待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这才抬头对王鹏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王鹏绪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朱翎啊,这就是战争,军士就该服从命令,这一天是迟早的事,避不开的……”
朱翎漠然地点点头,轻声问道:“甲长,你说这些牧民如此热情好客,将部族內为数不多的粮食都拿来招待我们,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呢?”
王鹏绪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哪知道,反正上面让我们干啥就干啥,一切服从命令就对了,而且我相信那位……霍将军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卓副指挥使这么明白事理的将军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朱翎点了点头,将头深深埋在膝间,轻轻抽噎起来,显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唉……”
王鹏绪拍了拍他的后背,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和他一起坐在他地上,凝神望着到牧场上这片血腥的地狱……
另一边族长大帐之内,下令屠灭该部族民的“罪魁祸首”霍青,则是仔细的打量着手中刘策赐予自己的八面汉剑,望着剑锋点点曾经激战过后的缺口,脸上神情是万分的肃然。
“呼哧~”
大帐的帐帘忽然被人拉开,一道刺眼的视线将帐中的黑暗尽数驱散,身为副指挥使的卓少云一袭灰色征衣轻扬扬,一脸刚毅地踱步来到霍青落座的主案前。
“都处理干净了?”
未等卓少云发话,霍青率先就开口问道。
卓少云点点头,恭敬地说道:“回禀霍指挥使,族內八百七十三人,已经全数歼灭,你所言的活口也已按你的吩咐偷偷放走了……”
“很好……”霍青闻言,眼眸瞬间一亮,一把收剑回鞘,望着卓少云问道,“军中将士可有什么怨言和不满?”
卓少云回道:“除了亲卫营和督军卫两部,其余军中将士大都气势低迷,无法理解霍将军所为……”
“那你理解么?”霍青双目看向卓少云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你是不是觉得本将军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嗜血魔头?”
卓少云微微一愣,然后拱手说道:“霍将军,末将不是愚钝之辈,自然明白您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这么做定是有您的道理,请放心,无论此次出塞将军作何决定,末将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卓少云身为羽林卫的副指挥使,全军地位仅次霍青的存在,自然是要站在主帅身边,将帅不合乃兵家大忌,他当然是把这层关系处理的万分谨慎。
霍青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卓少云一旁坐下后,才对他说道:“卓将军,你身为羽林卫麾下副指挥使,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和你解释清楚比较好,本将军之所以要屠灭全族,事实上是有充分的理由,
第一,自从我们进入这片牧场以来,此地的族长和牧民表现的却是异常的热情,主动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粮食全数拿出来犒劳我军,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他们起了防范之心,
其次,与族长就餐对话时,我向他问及了王庭的位置,不想他想都没想马上就给我指出了方向和距离,你觉得这又符合常理么?饭后我特意亲自去他所指的方位察探了一下,结果那条路入眼尽是杂草丛生,根本就没人丁牲口走动过的迹象,显然他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