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之下,西门城外,夜如白昼。
明军军阵之中的李之芳,面对斜刺里突然杀出的大队骑兵,虽然心跳一阵加速。
但他的脸上和眼神,却沉静如水,丝毫半点表现出来。
高举手中长枪,纵马而起的李之芳,扬声喝道:“传令骑兵,立即向将军求援。”
“宋琬、赵原听令,收缩队列,长枪长矛结圆形防御阵型,弓弩手反击敌骑。”
在李之芳冷静的指挥下,左右宋琬、赵原、宋禹、赵隆等校尉,无不是心头大定。
夜幕之中,鳌拜率领的三千铁骑,排山倒海般的冲杀而来。
飞驰的清军铁骑,如决堤的滔滔洪流一般,朝着李之芳的军阵席卷而来。
战马飞速冲刺的马蹄之声,发出的轰鸣之声,激荡在人心头,那股震撼之感,让人为之颤抖。
“嚯嚯嚯……”
马背上的女真骑兵,口中发出的尖叫之声,犹如一群凶残的狼群。
高举着的冰冷马刀,在头顶上空挥舞盘旋,犹如一道道催命符。
“冲上去,杀光明蛮,护卫大将军突围!”
身形魁梧,面色黧黑,目若铜铃,满脸横肉的鳌拜,身披一袭镶黄战袍,手持战刀,纵马飞奔。
一声大喝,声震盈野。
被堵在城门下,左右只剩下几百亲卫的阿巴泰,在刚才的战斗中,又被流矢射中。
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一箭射中他左臂,箭簇深入一寸有余,伤口血流不止,疼的面色发白,只能拼命咬牙强忍。
还有一箭射中他腹部,好在有布甲阻挡,伤口倒是不深,却也让他倍感折磨。
此刻,左右众将,李国翰、祖泽润、李率泰、阿尔津等将领,个个血染征袍,虽然多次冲杀,却始终未能杀出一条血路。
眼看已经陷入绝境,无论是阿巴泰还是众将,其实都充满沮丧与不甘。
“是鳌拜,大将军,是鳌拜率领援军来了。”透过城内城外的火光,马背上的李国翰,看到镶黄旗旌旗布甲的骑兵,脸上露出狂喜的喊道。
“哈哈哈……天不绝我。”在李率泰的搀扶下,阿巴泰兴奋的站了起来。
“左右随我杀出去!”单手握刀的阿巴泰,大笑着在李率泰、阿尔津的搀扶下,跨上马背喊道。
“杀出去,杀出去!”左右众将,也是纷纷策马而起,率领数百残存的士兵,趁势冲出了李之芳的包围圈。
此刻的李之芳,因为收缩阵型,也顾不上阿巴泰,毕竟相比围杀阿巴泰,这个时候三军的安危更加重要。
毕竟他们都是步卒,若不能结阵固守,一旦被骑兵冲杀上来,那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萨壁图、赖护你二人,各率一个牛录,接应大将军的人马先撤退。”一脸狂傲的鳌拜,纵马挥刀在发起冲锋的之前。
扬声大吼一声,指挥帐下甲喇额真,率领六百骑兵,接应阿巴泰残部,一路飞奔着消失在的夜幕之中。
“突击,杀光明蛮!”鳌拜率领两千四百名女真铁骑,四面八方的朝着李之芳的军阵,狠狠的冲击了上去。
“放箭!放箭!”
军阵之中的李之芳,一脸的冷静,被樯盾,长枪长矛护卫在军中的弓箭手,纷纷拉响了弓弦。
铺天盖地的箭雨飞射下,冲锋的敌骑,不断的倒下,但更多的士卒,却悍不畏死的冲击了上来。
“长枪出击!”
军阵前的长枪长矛手,面对疾驰冲来的敌骑,显然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能牢牢的站立不动的。
“唏律律!”
战马的高速冲刺下,冲击之力之大,显然是惊人的。
当一排排长枪长矛刺出的刹那,预感到危险的战马,无不是昂首悲鸣嘶叫着。
马背上的建奴骑兵,则是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手中的马刀。
刀光粼粼,寒气透甲。
军阵前的明军将士,在战马的冲撞下,无不是倒飞而出,摔倒在地的,则被战马践踏,非死即伤。
但这个时候,无论是敌我双方人马,谁也没有退缩。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