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侯爷吗?”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如霜月色下,她哭着质问他,他满眼心疼,俯下身将她抱在怀中,任由她发泄着。
骆星看着眼前这一幕,苦涩地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去。
她知道,只要她一直不松口,他就会一直来寻她。
可是她总是下意识忽略,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今亲眼看到他眼中的心疼无措,抱她入怀时的小心翼翼,骆星忽然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云蕖在痛。
她也在痛。
侯府外,红玉还等在那里。
“回宫吧。”骆星有些疲惫地坐上轿辇。
“回宫吗?”红玉颇为意外,“殿下晨时出宫的时候已经请过安了,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奴婢送殿下回静王府休息吧。”
“回宫。”
骆星闭上眼睛,只淡声说了两个字。
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示意抬轿的人起驾,入宫。
她有皇帝给的令牌,无论什么时候,皇宫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皇帝在南房批阅奏折,见她来了,便放下手头的朱砂笔,“怎么早上刚出宫,晚上就回来了?朕还以为,云蕖要乐不思蜀了。”
“父皇。”
“儿臣想去拜祭一下母后。”
骆星低声道。
闻言,皇帝沉默了,明明还是像方才一样充满帝王威严地坐在那里,但抬眸再看她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眉眼间,尽是灰败落寞之色。
自她回来,他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她的母亲,怕她伤心,也怕自己难过。
可即便不提,故人已逝,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默然良久后,皇帝起身,轻叹一声,“好,父皇带你去看看你的母亲,这些时日忙得很,朕也许久未曾去看过她了。”
在他常常办公待得最多的地方,他为她另辟了一间小祠堂。
就像她还陪在他的身边,笑着给他研墨一样。
在这里,她不是大燕的德温皇后,而只是他的爱妻知云。
烛火摇曳,映照在那幅已经泛黄的画卷上,画中人扶着桃枝,笑意温和,眉心的朱砂因时间的流逝日益变得浅淡。
那张脸,和她有七分像,但不同的是,画中人眼角眉梢间,尽是温柔和善之意,而她自己,那点朱砂下的眼睛,却凌厉冷傲非常。
骆星仰头与画中人对望,不自觉间,脸上竟有泪滑落。
“母后。”
骆星在她面前跪下,想要代云蕖说一声,“我回来了······”
“云蕖回来了,母后······”
受这具身体里的情感影响着,在这一拜一叩间,她已是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最后,是伏在蒲团上,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