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躺在身侧的人已经不见了。
一道空明悠扬的琴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房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洁白明净的房间里,多了一株红梅。
明启坐在窗边抚琴,骆星起身下床,向他走近。
“记住这段旋律,这是礼炎最喜欢的一支曲子,从前他在景国当质子的时候,旭公主常常弹给他听。”
他依旧垂眸抚琴,并不看她,“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学这首曲子,除了琴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你浪费,希望你,能够尽快适应这张脸。”
旭公主······
很耳熟的名字,在月白进入苍国之后,便常常和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可是,明明世人都说,旭公主已经死在了那场屠戮的大火里。
“月白就是被灭了国的旭公主?”
骆星在他对面坐下,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但明启却回答的模棱两可,“是,也不是,但无论如何,这个身份,这张相似的脸,是你完成任务的关键。”
“说了跟没说一样,要你有何用。”
骆星白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琴声戛然而止,明启双手按在琴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响,“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你的话是圣旨吗?”
心里依然有不平的怨气,她的态度并不好,“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因为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是没有我,你怕是早就死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骆星更加来气,“谁要你救,我自己的任务,我自有安排,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真的觉得,竹青会想要用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来报仇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自有安排?”
明启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向她走近,“你的自有安排就是给别人生孩子,就是被逼到跳楼?明明是你三番四次胡作非为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到头来又来怨怪于我,自以为是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呢?”
他句句往她雷区上踩,骆星更加怒不可遏,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明启被打得偏过头去,呆愣片刻,再看她时,目光愈发失望与寒凉,他凉凉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你也是,一点都没有变。”
甚至,更加冷漠。
骆星看着他,眼眶微红,“我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我们算是朋友了。”
“可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作离开这里的工具,我的感受,我是不是会难受,你一点都不在乎。”
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后退一步,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对,我是谁啊?你凭什么要在乎我的感受呢?”
明启也看着她,看着她落泪,但眼里没有丝毫起伏,只是木然地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好好听话。”
他觉得无奈,声音低了下来,“明明每次,都有更简单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你却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这样很好玩儿吗?”
骆星挥开他的手,“我也想问你,总是做个高高在上的局外人,旁观者,不会很无趣吗?”
“无趣吗?”
他收回手,神色依旧浅淡,“我不觉得。”
“这个世界,以女性角色为中心,在这里,男子只是女主角的附庸,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所以,做个旁观者,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的自保方式。”
“或许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