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李修涯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谢府,谢心衡一脸震惊的询问。
谢志才笑了笑,“自然,此事影响颇大,就是我不想听到也不行。”
院中的亭子里,谢心衡与谢志才相对而坐,而谢心衡背后,那个脸色苍白的病态童靠在栏杆边,眼神飘向半空。
“这李修涯倒真是个奇人,原本以为只是个诗词风流的才子,却又能拜入老君门下,与老君钻研学问;还以为是个名士大家,却又披甲上阵,为大燕开疆拓土;本以为武双全,是个精明的人物,却又恣意妄为,胆敢横行燕都,这桩桩件件,简直令人惊叹,又着实让人钦佩。
今日之事,他胆敢惊动七大世家,当街杀人,也不知道下场如何?”
“下场?”谢志才轻笑道:“李修涯有御赐的上方印在,有禁军的调动之权,等闲杀个人罢了,谁能奈他如何?”
“但是传言说李修涯今日是要将林家人全数杀了,这才派了禁军将林家包围起来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谢志才道:“以李修涯的心性,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且从来都是先做后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滔天罪过,只要陛下还有心留他一命,他便能以三寸不烂之舌将罪责一一洗脱。
当日李修涯刀携上官,抗旨违逆之举就在眼前,衡儿难道忘了?”
谢心衡听了谢志才的话,竟是生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李修涯果真奇人,生而为丈夫,当如李修涯,只是传言居多,李修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志才见谢心衡一脸崇拜的模样,笑道:“李修涯其人,我见过,传言到底是传言,只能信其三分,不可窥得全貌,其人心思机巧难得,行事作风如羚羊挂角难觅规律,父亲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此人。
不过其人奇才,治国经略,行军布阵,天地理,算筹百工都有涉猎,且造诣非凡,堪称全人全才,只得等你见过他亲自去体会了。”
李修涯倒是不知道,谢志才对他的评价居然这么高,若是听了这些话,恐怕要骄傲得不知边了。
“能得父亲如此的评价,我是越来越想认识一下李修涯了。”
谢志才笑道:“可惜伊人与谢家断了往来,连带着李修涯也与谢家断了干系,不然我们两家还算是有姻亲在。”
谢心衡闻言也是微微叹气,“三弟四弟的下场我也知道,只能说咎由自取吧。”
谢心衡也听谢志才说了两人身死的各种缘由,与李修涯也算是脱不了干系。
但又能如何呢?报仇?算了吧,不值得,而且也没必要。
“我也想认识一下李修涯。”
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谢志才两人闻言一下就惊住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只有三个人,除了谢志才父子,就是这个童模样的人了。
“太子少傅,我有些期待。”
谢志才沉声道:“不必着急,相信很快你们就能见面的。”
苍白的脸上挂起微笑,微微点头。
而在五皇子府上,李旦与张维两人得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无比。
“李修涯真是越来越疯了。”李旦面沉如水,沉声说道。
张维皱眉道:“但是老夫不明白,李修涯今日究竟是抽了什么风?居然敢派禁军将林家包围起来。”
李旦道:“个中缘由还不清楚,但是李修涯今日之举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直接挑衅七大世家,想必明日参李修涯的奏折肯定是铺天盖地的。”
“陛下如此重用李修涯,李修涯也不是个不知事的人,今日此举定然是有深意的,绝不是胡乱之举。”
“问题是李修涯究竟打是何目的?”李旦眉头紧皱,“父皇给了李修涯这么大的权力,在燕都,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李修涯是什么样的人,或许陛下才是最清楚的,虽然老夫也不懂陛下为何要给李修涯禁军调动之权,但也肯定有深意。”
“就算用李修涯来制衡本宫,也用不着禁军啊,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旦有些无奈着急,完全不能理解李烜的操作。
张维也搞不明白,“陛下既然封李修涯为太子少傅,那应该是想着缓和李修涯与殿下的关系才对。”
是的,张维和李旦任然坚持的认为李烜此举是想要让他跟李修涯处好关系,前尘旧怨一笔勾销,大家还是好君臣嘛。
“自李修涯出狱受封到现在,与本宫虽然算不得亲近,但在经历之前的事情之后,也算是缓和了很多了,倒是不必那么心急,总要一步一步来的。”
张维也点了点头,这点他也赞同。
当日李修涯大婚,还特地派人送上了请帖呢,两个都将之当做李修涯的示好呢。
说李修涯确实有修复双方关系的想法,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当然,这只是两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李修涯可完全没这个意思。
李修涯现在的咖位,成亲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内阁首辅的张维不可能不请,仅此而已。
至于张维与李旦的过多解读,李修涯没想到,甚至根本就没往这边去想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陛下为何要放任李修涯去挑衅七大世家?”
李旦也不解,犹豫了一下,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李长庚的事情?”
张维恍然道:“殿下不说老夫都差点忘记了,李长庚的陈年旧事一直是七大世家的心头大患,也是陛下对付七大世家最重要的棋子。原本李长庚自入燕都以来,除了寥寥三件事情挑起七大世家的警惕之心后便一直杜门不出,如今李修涯成为燕都新贵,陛下或许就是在等这个时机,借由李修涯的手来对付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