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权来到天牢寻李修涯,却见到聂含山也在,微微惊讶。
“聂大人,您也在啊。”
“魏公公。”聂含山拱手道:“老夫与他关系匪浅,想着这些日子也很少来看他,正好今日得空,便来看看而已。”
“原来如此。”魏权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笑得跟朵菊花一样,“聂大人还真是有心了,先生落难至此,来这里看先生,可不算多。”
李修涯笑道:“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啥朋友嘛,我这人难相处得很,满打满算,也就聂大人和老君算是与我关系好的,没有别人来不也是正常的吗?”
“先生说笑了。”
李修涯问道:“不知魏公公前来,是否是陛下他有吩咐?”
“也不是”魏权欲言又止,眼神瞥向聂含山。
说真的,聂含山不是很想走,他也想知道魏权找李修涯是什么事情,不过见魏权眼神,聂含山也只得自觉道:“既然是陛下找他有事,那老夫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嗯。”魏权微微躬身,“聂大人慢走。”
聂含山看了李修涯一眼,领着吴典狱便离开了。
李修涯靠在椅子上,笑问道:“陛下找我,是有何事啊?”
魏权反问道:“不知刚刚聂大人找先生,所谓何事?”
李修涯挑眉应道:“其实也没啥,就是今日早朝的事情。”
李修涯也瞒着,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
“那先生是什么意见?”
“什么?”李修涯一愣,“什么什么意见。”
魏权道:“关于陈国的要求,陛下想听听先生是何意思?”
“听我的意思?”李修涯笑道:“那我现在啥也不是,我的意思能顶什么用?”
魏权也笑道:“只要陛下在,先生的意思就有用。”
“陛下找我,就是想问我这个?”
“是。”
那看来李烜真的是有够纠结的。
李修涯想了想,沉声道:“人,可以放。”
“为何?”魏权闻言有些惊讶,他觉得李修涯应该和聂含山还是同一个意见才对,毕竟蒲州也是李修涯打下来的,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陈国的要求?
“老奴不懂,先生难道不应该是反对放人的吗?”
李修涯摇头道:“从主观上来说,蒲州是我亲自打的,我自然是不愿意放人的,大不了就继续打,但是从客观上来说,继续打下去对燕国的负担还是有些大了,一不小心就会使得边境崩盘,这并不算是好事,甚至会是大大的祸事。”
什么主观客观的,魏权听得有些迷糊。
“先,先生,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老奴愚钝,不解先生的意思。”
额好像这里没这个说法。
李修涯道:“就是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是不愿意将人放给陈国的,但是站在大局来看,与陈国休战对于燕国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
魏权点了点头,这次他听懂了。
“所以先生觉得还是应该将蒲州百姓还给陈国?”
“嗯。”
“那将人归还给陈国,蒲州又该怎么办?蒲州一个百姓都没有,要来无用啊。”
李修涯笑道:“如今白羊关已经算是燕国的腹地了,便从阳州迁一些百姓去往蒲州也不是不可以,陛下再免个几年的赋税徭役,保管不出三年的功夫,蒲州便固若金汤了。”
魏权一愣,“迁民去蒲州,这,可行吗?”
“如何不可行?蒲州的地形地势虽然是差了点,耕地也不多,虽不适合种稻,却适合种麦,而且山间还有不少的宝贝,等个十年二十年,未必就不如阳州吴州繁华。
最重要的是,蒲州如今直接与卫国相通,食盐往来更加的方便了,光凭这一点,就值得大力发展蒲州了。”
魏权听得连连点头,不过却皱眉道:“可是将百姓迁去这穷山恶水的,百姓能答应吗?若是引起民怨可就不好了。”
李修涯摆手道:“那就要看政策够不够优惠了。”
“额先生”魏权有些无奈,虽然勉强能听明白李修涯的意思,但是这种说话的方式还是让魏权非常难受。
李修涯抱歉一笑,“我的意思是,只要陛下给予足够的利益,我相信还是会有不少百姓愿意去的,比如去蒲州安家,每一户人家都给个十两百两银子什么的,保管他们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