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上面的介绍,黎明城的实力,远高于中界的普通宗门。”夜墨寒道:“若是发起战争,帝域便如羊入虎口。” “大焚音阵。” 忽而蓦地起身,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弧。 若能再次启动大焚音阵,还有一线希望。 但时过境迁,哪还有昔日的十二护法? 即便是有,也不如往日来得强大。 而且,玄女和蓝望舒叛变了,就算找到当年之人,也无法全部聚集,依旧是空缺的。 夜墨寒见她皱眉,缓抬起手,温热的指腹抹去了她眉间的忧愁,低声说:“阿楚,还有我。” 他想告诉她的是,他可以代替那些叛变之人,成为她的护法之一,一同参与进开启大焚音阵的过程里。 楚月深深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沉默的凝视了许久,便轻点了点头。 开启大焚音阵法固然重要,但这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既然虚空异兽,多数是源自于她前世幼年的画作,若能有机会拿回统治权,也能避免一场战争的来临。 事实证明,这或许比大焚音功法还要难。 楚月将黄权城主给来的地形图打开悬在了半空之上。、 地形图错综复杂,尽显虚空特色。 这幅地形图不同于普通的点在于,其中一幅图,描绘出了黎明城在日月同天下的恢弘。 那是虚空最高的城池,高空总是有黑、红之色的鸟儿飞过,给黎明城带来永远黑暗的压抑和窒息感,东方快要耸入日月之巅的楼阁,是黎明女王的住所,楼阁前方,有一块铺满大理石的露天广场,黑龙墨凤缠绕而城的宝座,置于至高处,黎明女王魏梦每日都会在此接受数千人的朝拜,她会坐在宝座俯瞰每一个臣服于她的人。 让楚月注意到的是,这里面所谓的星阶异兽,竟都是些最低等的,不属于《山海经》内描述的异兽。 这些异兽,都是魏梦培养出来的,是虚空里面最为嗜血对魏梦最是忠心。 楚月垂下的手用力攥紧,眼里浮现出幽幽血恨的怒。 她没有时间去忧愁和伤春悲秋。 当毫无退路的时候,那就只能…… 背水一战! “轰。” “轰。” 地动山摇之感,传遍了虚空和帝域。 楚月抬眸朝上方看去,眼睛猛地一缩。 “鬼皇封印,快要破碎了。”初九说道:“虚空筹备了九万年,只为了这么一刻。” “封印破碎的时间,提前了?”楚月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渐渐掌握了封印破碎的部分规律。 每当她的记忆多一点,封印便会松动的多一点。 当她差不多了解完毕,鬼皇封印就会完全破碎。 诚然,哪怕她不出现,鬼皇封印也会在不久后彻底碎裂。 当人有野心的时候,战争就会不可避免。 “回去。” 楚月把黄权送来的东西都放进神农空间,立刻启程回到陆地之上。 凌天大陆的灾后重建还没完成,现在就来应对更大的一场战斗,还是覆盖五陆所有的战争,未免太残忍了。 陈天柱腰间挎着初雪刀,背着初九跟上楚月二人。 三十二街和五焰城的异兽们,都因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动而害怕到抱头鼠窜,慌慌张张的样子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夜墨寒牵着她的手,朝城外掠去。 陈天柱看着楚月的背影,边跑边问:“初雪她当年,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好事?” “嗯。” “她是个好护法?” “嗯。” “……” 陈天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刀,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会儿,他更加用力的往前狂奔。 他会拿起她的刀,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这注定要来的一战,他不会逃。 东方。 紫色的月辉和红色的太阳之火,交缠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掠而出,似欲把虚空全部覆盖。 初九说道:“黎明女王专属的日月禁制,她要把虚空彻底封闭起来,等待封印破碎后给帝域大陆致命一击。” 异兽四处乱窜。 地鬼发出尖嚎。 整个虚空宛若发生了天灾。 夜墨寒与她十指相扣,狂奔在这片广袤的地下世界。 日月禁制即将封闭五焰城的刹那,楚月四人刚好穿过光的缝隙的逃出。 “城主,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城墙上,有人佝偻着苍老的身体低声问道。 一身大金袍子的黄权,坐在城墙之上的桌前,颇有闲情雅致的烹了一壶虚空独有的茶。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黄权笑饮清茶,“而且,你以为,逃出日月禁制,女王就发现不了他们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却见东方的尽头,传来了一道遥远又古老的声音: “小狗,好久不见。” “剑帝,别来无恙。” 楚月抬头看去,天穹之上,日月之间,出现了一道无比之大的光影。 那是黎明女王的光影分身。 黎明女王穿着厚实又华贵的袍子,半张侧脸戴着诡异的面具。 她缓缓抬手,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半张脸。 当年,魏梦屠杀叶皇不成,半条胳膊、腿以及半张脸,都会毁得不堪目睹。 她的身躯而今一分为二,一半是人,一半是异兽,实力之强悍,地上地下,无所不能! 魏梦的光影,近乎贪婪的望着楚月,“九万年不见,我的故人,你依旧如此的美丽。” 夜墨寒将楚月护在了身后,周身九龙盘旋而过,发出了一声声震撼人心的龙吟。 “咻!”天边长空撕裂,撕裂出了一扇晶莹如玉石的门。 日月光折射进玉门,紫红相间的日月光火,便形成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咔嚓。” 玉门打开。 一只只尸傀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月正是警觉,浑身都紧绷成了一条弦。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人。 不。 是一个尸傀。 她睁大眼睛看过去,隐忍许久疲惫多时的她此刻难以再维持住自己的沉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燕师兄……” 她张了张哆哆嗦嗦的嘴唇,眼睛通红的望向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两行清泪流淌而下。 浊风扑面而来,一股凉意彻骨惊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