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夜墨寒的眸色愈发深邃,仿若有暗潮涌动。 …… 春末时节,晚风悠悠。 启程去北境的前夜,有人在刻苦修炼,有人早早睡了个好觉打算养精蓄锐,也有人把酒言欢谈情说爱。 当然,也有在不眠不休斗蟋蟀的。 譬如燕牛二人组。 亦有黯然神伤者—— 冷清霜眉染哀愁,坐在放置海棠盆栽的窗前,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她望向对面长廊的一间屋子,隐隐约约听见燕南姬赢了蟋蟀兴奋的声音。 冷清霜扯开唇苦笑了一声。 这段时间以来,燕南姬跟她走得很近。 那日被药神宗逐出师门,燕南姬曾当众扬言娶她。 她曾在不知不觉间,心有片刻的悸动。 但很显然的是,北境在即,家族逼婚,燕南姬却无动于衷,显然是对她无意。 冷清霜抬起双手缓缓地合上了窗,不再看那两个让人不省心的。 却说正在和秦铁牛斗蛐蛐的燕南姬,眼角余光扫了几眼对面,见冷清霜房内的灯盏熄灭,窗棂内外一片漆黑,心也跟着紧了紧。 秦铁牛没有察觉到燕南姬的分心,还在一边逗弄着蟋蟀,一边愁容满面地说:“燕兄,你说这要怎么选,萧离姑娘让秦某一见钟情,屠姑娘又深得我心,还有夜罂姑娘,感觉娶回家也不错……” 燕南姬开始头疼欲裂。 这厮每夜临睡前都要纠结和哪一个姑娘好,吵得燕南姬夜夜噩梦。 “等她们看上你再说吧。”燕南姬无语了。 “还是夜罂姑娘吧,饭量小,好养活,屠姑娘饭量太大了。”秦铁牛似是没有听到。 燕南姬:“……” 而就在此时,风华宫外侧,秦无衣所在的楼阁。 露出俊脸的七长老,一身火红色的衣裳,坐在院墙之上,盯着秦无衣的门,挣扎了整整半夜。 良久,七长老跃下院墙,走至门前,轻敲了敲门。 秦无衣将门打开,冷漠地看着他:“有事吗?” 七长老道:“秦无衣,你还真是用完就丢。” 用完就丢。 秦无衣耳根泛红,瞪了眼七长老,正儿八经地说:“老七,酒后误事,只当从未有过就好。” “我做不到。” 七长老心口微裂开了一道缝,泛起了疼痛之意,而后怒道:“大爷我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你得负责到底,否则我就去武神殿一纸诉状告你始乱终弃。” 秦无衣紧抿着唇,沉吟半晌,才说:“老七,我说过,我此生必是孤家寡人,我无法再怀胎了。” “那又怎样?”七长老反问:“你是怀胎机器吗?就必须要怀胎吗?” 秦无衣微微张嘴,转过身朝屋内走,身影瘦削,语气无奈:“我输不起了,我已经输掉半条命,没命再输了。” 七长老健步如飞迅速走过去,直接将秦无衣抵在桌前,“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次是不是赢了?怎么不知道之所以错过有些人,只是为了等我?” 秦无衣眸光轻颤,还未说话,柔软的唇便被男人堵住。 夜色…… 越发的深。 春日的花,香味正浓。 …… 一夜过去,次日黎明,曙光洒落在茫茫大地。 晨钟之音响起,传遍学院的每个角落。 殿宇奢华,熟睡的楚月,睁开了澄澈清冽的眼眸。 今日,将启程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