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人惊叫声再次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屋子里再也不是乱烘烘,本来被绳子捆缚着的刘音小姐发觉自己能动了,那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断开。
于是她颤颤巍巍的走下地来,可惜一片漆黑中她险些被绊倒,只能摸索着到桌子前,点起一扇烛灯,温暖的火光立刻散落全屋。
“啊——。”
声嘶力竭的叫声比之前几次大了十多倍,刚刚落足的夜鸟再次四散飞逃。
众鸟:我擦,有完没完了,哪来的声波攻击?
刘音小姐眼看是疯了,蜷缩在屋里一角瑟瑟发抖,她已经被吓傻了,原来,绊倒她的东西是尸体,而醒来后闻到的那种怪味是血腥味。
还好她并没有出到院子中,此刻刘府中只要是活的,哪怕是一只鸡一只狗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满地残尸,共同组成了血色画面。
这全是灰剑的杰作,他把冷酷无情发挥到了极致。
离刘音小姐也就三步距离的地方,庄墨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和贺莫叠在一起。不过他还没有剧终,此刻他体内那道灰粗长的剑流正光芒大作,泛出一圈圈涟漪,肉眼可见,它正慢慢缩减着,有神秘的力量分离出去,滋润着这具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
其他失去生机的剑流在此过程中渐渐活泛起来,像水滴,又像透明色的小蝌蚪,一个个摇头摆尾,活像四十八条小尾巴狗。
它们也染上了一层灰色,那道特别的剑流似乎唤醒了某种本源,在庄墨的骨体中、经脉中开始有灰色的光点浮现,越来越浓郁。
痛感再次袭来,庄墨本来已经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离开此地,来到一片夜雾弥漫的深山鬼林,有一个声音不断引导着他,最后让他从畜生道跳下去投胎,气得他是一佛升天,破口大骂,正没皮没脸的和那声音对骂之际,忽然感到一阵疼痛疯狂袭来,他的身体也渐渐感觉无比沉重。
同时一股拉扯之力浮现,根本无法抵抗,庄墨惨叫一声,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刘府婚房中。
“这是?”
庄墨急忙内视,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不光是死而复生,就连六年来困扰他的修为顽疾,似乎也突破了。
体内,五十道一样大小,一般模样,一样光芒璀璨的剑流以一种特别的阵势排列着,散发着古往今来都难见的神秘韵味。
庄墨不光诞生了第四十九道剑流,原本那道特殊的剑流也并归一体,成为他本身造诣的一部分。大衍之数五十,用之四十九,却在他这里发生了终极变化。
“这种灰光究竟是何物质?我是被它救回来的?”庄墨百思不得其解,只感觉自己完全升华了,除了胸口处的揪心疼痛,没有别的不适。
庄墨一跃而起,他的眼光扫到角落处的女人,那女人正惊恐的瞪着他,但又不敢再喊。
“别杀我,求你了。”
女人流下泪来,眼神凄凉,不过庄墨观人知心,他从这女子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抹愤怒和怨恨。
她似乎把所有的人命都算在自己头上了。
“贺莫已经死了,你好自为之吧。”庄墨不想辩解,只淡淡说了一句。
出了大门,庄墨估摸已有五更时分。灰剑已经不知去向,他现在感到疲惫不已,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整。不过,他也不愿意在这个小镇停留,找了一处阴暗地,取下面具,换了身衣袍,往镇外夺路而走。
庄墨仔细查看过自己胸口的剑伤,心脏已经完好,但外面的伤痕却没有愈合,不过剑流拥有治愈的功效,他边走边运起力量,不断抚平那里,疼痛终于稍减。
庄墨依山而行,道路上见到数个山庄,建筑恢弘,圈地而立,他能感觉到这里有强大的修者存在。
当天刚刚大亮的时候,庄墨终于发现了一处小酒馆,幡布上写着:伴山酒肆。
他喘了口气,急忙走进其中,清晨馆中无人,只有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柜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