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穗禾公主急行离开,杜若鹄也没有什么游览御花园的心思,生怕在这后宫待久了出事便跟着自己来时的记忆往御房走去。
回去路上偶尔有宫人经过,见杜若鹄独自一人,在宫内行走难免投过去打量的目光,但也只是轻轻看一眼,便赶快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毕竟能在这深宫之中自由行走的不是主子就是朝中重臣的家眷。
路过御花园的假山处时,杜若鹄隐隐觉得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隐秘在假山之中,那目光并不十分友善的打量着她。杜若鹄也不在意,径直朝御房走去。
杜若鹄猜测,这应该就是穗禾公主给她安排的节目了,只是如今排戏的人不在所以演戏的人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远远的目送她离开。这也倒给她省了事,她自然是不惧几个小喽啰的雕虫小技,可自己人现在在宫中,她还要保持自己的一个小白莲的娇弱人设,自然是不能表现的太犀利。
到了御房,杜若鹄请门口的小太监进去帮自己通报一下,过了没多久杜若鹄就见杜安国大踏步的从御房走出来。
“父亲。”杜若鹄对着杜安国躬身行了个礼,便不再多说些别的。
“嗯,回府吧。”因为是在宫里人多眼杂,所以杜安国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也没有和杜若鹄多做交谈,父女俩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出了皇宫。
一路回了将军府,将军府门外早已停了几辆马车,看马车的外观像是一路奔波来的,杜安国父女两人下了马车后往那车队看去,一群家将打扮的人正在卸东西,俨然就是护送梅先生入京的队伍。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紧接着飞快朝府内走去。
管家早已在将军府门口等着杜安国回来,此刻见杜安国带着杜若鹄进门连忙迎上前,恭敬的说道:“先生此刻正在前院花厅,老夫人和余家大爷陪着。”
杜安国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便和杜若鹄一起去了前院花厅。走到花厅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老者坐在花厅中,余老夫人微笑着和他叙话。
“先生来了。”杜安国大踏步的跨进花厅,像梅先生问了声好,然后坐到了余老夫人旁边的位置。
“徒儿拜见师傅。”杜若鹄跟在杜安国后边进了花厅,给梅先生行了个师徒礼,然后坐在了梅先生对面的位置。
“姑母、表哥,你们先坐,我去看看门外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余庆见人到齐了,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于是自觉的起身离开。有些东西他不懂,知道了反而是负担。
“劳烦表弟了。”杜安国对自己这表弟的老实非常满意,无论时刻自己这表弟都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淡然,不汲汲于富贵,也不怯懦于贫贱,所以对他也越发客气了几分。
“先生在晋中可收到了我们留下的信?”等余庆走了,杜若鹄便迫不及待开口问了出来。
入京之后,杜安国便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跟余老夫人说过了,包括路上遇刺、茜儿跟踪以及杜若鹄的安排。
杜安国从来不觉得打着怕亲人关心的旗号去隐瞒是一个正确的行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说明自家已经被针对了,如果还把发生的事情隐瞒亲人,那倘若以后亲人也遇到同样的事情怎么办?所以一定要及时的说出来,给所有人都打个预防针。
所以此刻,听杜若鹄将问题问出来,与老夫人和杜安国也将视线全都投向了梅先生。
梅先生从怀里拿出来几张纸递给杜安国,杜安国,结果一看竟然是画押的口供。
“老夫在晋中馆驿收到了将军留下的信,便带人去了那个庄子查看,那庄子并没有主人居住,只有一个看庄子的管家和几个仆人。起初那管家只说庄子是一个员外的,后来老夫见那管家行走之间像是练武之人,便留了个心眼儿,晚上派身边人去庄子的土地里查看,果不其然挖出了一些黑衣刺客的尸体。老夫便让人抓住了那管家,严刑逼供之下,他就全都招了。”
梅先生给几人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杜安国看完手里的口供,便把它递给了余老夫人。
“这个庄子属于一个叫做凌烟阁的杀手组织,他们在各省都有这么几处类似的庄子,就是他们的分堂,负责统筹自己区域内的任务和杀手,有一位自称是安公子的人于半月前,花重金买下将军和若鹄小姐的命。只是没想到任务失败,于是那群杀手便被灭口了。”
“师傅,这庄子的管事就是这个分堂的堂主吗?”杜若鹄拿着已经递到自己手里的口供看过去,口供上关于他和父亲遇刺的事情,倒是交代的很详细,但其他的一些关键信息都有些模棱两可。
“并不是,他真的就只是个庄子的管事。”梅先生老神在在的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继续说道,“那堂主应该是察觉到了茜儿的踪迹,所以才下狠手灭了口。等我们去那的时候,那庄子就只剩个管事了,所以老夫认为,与其说是我查到了这些事情,倒不如说是背后之人故意告诉了我们这些事情。”
梅先生的话让杜若鹄心头一凛,有一种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的感觉,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在牵着自己走。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杜若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丫头你可曾怀疑过此次刺杀的背后是上面的人?”梅先生略带深意的看着杜若鹄,听到梅先生的问话,杜若虎不由得心中一惊,脊背都冒出来了一层冷汗。
“先生的意思是,背后之人故意让我们查到这些,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的视线往上面那位身上引?”杜若鹄思考着梅先生说的话,在看着眼前这份话语模糊的证词,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