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带着两个人不方便,当下闭了大胜的穴道,用手一提,左手点出,正中二馒头的章门穴,这一下既点穴,又踢人,二馒头口不能言,身子倒在一边。
李易提着大胜又冲向人群,遇到有刀砍来,便用大胜去迎,真没想到,对方果然不当回事,只几个回合,大胜的身上就中了数刀,虽然这些帮众也没下死手,可是这种情况却是李易从没见过的,毕竟也是砍了大哥啊。
李易这时斗志正处在挣扎的阶段,就这么等死肯定不行,要讲打,对方人却太多,这可如何是好?
李易本想将这些人点中穴道,这样一来,就能有效的减少对方的人数,可是点穴讲究认穴准确,手法刚柔相济,但对方人多,攻的又密集,李易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点穴。
勉强试了几次,却只点中两人,其余的则只是被戳中,并无大碍。
李易无暇包扎伤口,血越流越多,渐渐的四肢无力,站立不稳,眼前一花就要摔倒。
忽然从南街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喝道:“都住手!”
这一嗓子真有效,攻击李易的这些人立刻住手,退到一旁,李易摇摇晃晃的看过去,只见大街上寂静无声,从南面走过来二十来人,为首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步履沉稳,一看就是当大哥当惯了的。
这人浑身肌肉饱满,双眼锐利有神,他带人一走过来。大街附近看热闹的都不自觉的退后数步,圈子便越来越大。
那人脚步踏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带着人走到近前,立刻有人上前道:“大哥,就是这小子,打伤咱们四十多个弟兄。”
那人挥挥手叫人走开,径直来到李易近前,冷着脸打量李易一番,又看看李易手里的大胜。对李易道:“新来的?‘求帮’(找江湖同道帮忙,主要是钱)、‘搭套’(找江湖同道问江湖事)还是‘过江龙’(仗着自己有本事,到别人的地盘闹事,主要是抢生意)?”
李易一笑,道:“都不是,兄弟来远州办别的事,跟大胜和馒头哥之间误会了。”
那人道:“误会?”向身后地上被李易打倒的人一指。道:“这也叫误会?”
李易道:“贵帮的兄弟们不肯放过我,所以大家过了几招,真是误会。”
那人用大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叫唐中兴,洪仁帮的帮主,我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我当帮主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人敢在我的地头上闹事。
你还真是头一个,按我的规矩。你不死也残废。不过看来你身手不错,这么能打。我这人最爱才,有工作没有?有工作就辞了,到我的地方来上班。你在行还是在帮?在哪喝‘家乡水’(主要在哪里混事)?”
李易道:“我在行不在帮,海州。”
唐中兴一愣,忽然凝神看了看李易头上的红印,失声道:“海州?这么说你是……,你是李易?”
李易一笑,道:“就是我,见过唐大哥。”
唐中兴脸上立刻闪出一股凶悍的神色,道:“这么说你来我们远州是‘踢仓门’(一个人到了异地,要做大生意,抢当地所有人的财路)来了?”
李易这时都已经快站不住了,勉强提气站住,哈哈大笑,道:“唐大哥太看的起我了,我这点小本事,也就是当个酒吧老板,哪有‘踢仓门’那两下子。”
唐中兴这才怀疑稍去,他不再跟李易说话,而是看向大胜,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胜叫你点穴了吧?”
李易一笑,掌心吐力,解了大胜的穴道,大胜啊的一声轻呼,喘了几口气,道:“大哥,这小子‘踢石头’(搞事)。我叫弟兄们教训教训他。”
唐中兴却没搭腕,故意的静了片刻,忽然伸手狠狠打了大胜一个嘴巴,道:“米大胜!他妈的!你今天没正事做了?跑到外面来丢我的脸?”
这一下李易也没料想到,说的好好的,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唐中兴怒气冲冲的道:“米大胜,小满的店你叫人砸了?”
那米大胜苦着脸道:“彪,彪子把事‘办软了’(没办好),我把他‘剃了青瓜’了(削耳朵)。”
唐中兴高声道:“然后呢?然后你就调人来砍李易是吧?你把正事放到脑袋后边了?正事叫你就着屎吃了?”
米大胜被骂的一语不发,只听到他身上的血一下又一下的滴在地上的声音。
唐中兴怒气渐消,道:“都是你坏事,回去我再收拾你。”
李易心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伤重,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这可得早点撤退。
李易一笑,道:“唐大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方便多听,我看既然是误会,就这么散了吧,大家各自回去治伤,再不治,我这血也要流尽了。”
唐中兴向四外划了一个大圈,道:“李易,我今天有大事要做,没有功夫理你,不过你记着,这事绝对不算完。”
李易笑道:“好,我随时恭候大驾。”
蒋锐那边去了催眠,那些人头晕脑涨,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的从房上下来,跟着唐中兴走了。
唐中兴领着人一走,李易把蒋锐从房顶上抱下来,想起刚才的事,李易心有余悸。
蒋锐道:“你身上伤太多,去包扎一下吧。”
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仍然没散,不少人拿着手机对着李易拍照。有些年青人常常上网,早就听说过李易的名头。这时一见,哪能放过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李易把大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带着蒋锐就近找了一家医院,哪知医院的医生却拒绝接诊。
不用问,这肯定是因为洪仁帮的势力太大,连医院都不敢插手。
蒋锐道:“我看你左嘴角向下牵动了一下,头微微向左倾,看来你是不想强行叫医生给我包扎啊。那就不用我帮你了吧?”
李易道:“唉,看来世间什么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你啊,医生也是迫于地方帮派的势力。不敢这么做,算了,我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包扎。”
两人出了医院,这时天时已晚,没处去买纱布和云南白药,李易只好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同时发现。不管是就近找宾馆酒店,还是搭出租车,都被拒之门外。
李易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就叫一手遮天,咱们是走投无路啊。”
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蒋锐用矿泉水将李易身上的血擦净。解开羽绒服将李易抱在怀里,淡淡的道:“唐中兴再晚一会儿出现,你怕是就死了吧?”
李易依在蒋锐的怀里,感受着蒋锐柔软的胸膛,心里一阵温暖。听蒋锐这么说,不禁笑道:“姐。你真不会安慰人,不过我倒是很爱听。”
蒋锐道:“你们这些外行不懂,我们所要做的事是如何达到预期的效果,明明是要安慰,可是表面安慰的话却起不到安慰的作用,那还说什么呢?
如果讽刺的话、攻击的话、骗人的话等等都能起到安慰的作用,那对专业人士而言,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途。”
李易道:“有道理,跟我学过的武功心法有些相像,可见人生一切都有相通之处。”
蒋锐道:“能从你这个流氓嘴里听到这种话,还真叫人感到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