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是超纤的,航空航天材料,绑人时由于是伤员,还给装在了保温袋里,本身也有抗震作用。宋词穿的这批登山服充绒量挺高,也能起到点缓冲作用。再加上唐诗把他蹬下去的时候,不敢做的太过分,整个担架是沿着山壁滑下去的,山上又都是无人踏足的雪面。
总之,宋词这趟下山之旅据分析大概也就等于躺着滑了个雪。。。
可能到快山脚的时候嗑了那么几下,但是确实没再受什么外伤,最严重的还是之前撞到的头,有云千落后来喂的那颗药加持,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看着他们安排完所有事务,就等明天送两个人下山,云千落估摸着应该不会有事再来找她了,放心的进了空间。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想起什么事就要马上付诸行动。可是那副虎骨被她遗忘太久了,除了一开始有一小部分被拿去泡了酒,那么一大堆就扔在仓里,未免过于暴殄天物。
她爷爷做村医这几十年里,最多的也就治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有人慕名来求医治疑难杂症那还是近些年的事。
以前大家都穷,乡下比城里更吃不上喝不上的。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个村子有一台电视就不错了,最多的还是拿收音机听个广播,那节目也不会持续太晚。
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高糖高油高盐的食物,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得大病的几率委实也不多。
倒是常有一时没顾好风寒的孩子和干活不小心受伤的村民。
所以云爷爷天长日久的总结经验,活人实验,研究出不少对症药方来,治跌打损伤更是药油药酒药膏全系列。
云千落进了空间直奔放爷爷那些笔记的地方,头一次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眼多米。
她记得轻微损伤崴脚之类用药油,血瘀严重用药酒,涉及骨头的用药膏。犹记得小时候有个叔叔从房顶跌下来,胫骨断成两截直接戳破了皮肉,被村里人连夜送去县医院。住了半个月医院回来的时候上着夹板,听说骨头接上了皮肉缝上了,剩下的全靠养,但是一定会残疾。
那人是家里六口人中唯一的壮劳力,父母妻子身体都不好,孩子还没长成,家里的几亩地全靠他自己耕种,正值春播,眼看一家老小就要吃不上饭了,他瞎眼的老娘和小儿麻痹后遗症的妻子一路从村口哭到家门口,比号丧还悲戚。
然后领着云千落看热闹的云爷爷让人直接把他抬回了家,当时的村长号召着村里人帮忙种种地。云千落记着每天早上那人被他大儿子扶着拄着拐杖蹦到家里,她爷爷给解了绷带清理前一天的药膏再糊上新的。地里的稻子还没她小腿高时这人就可以自己拄拐来了。等到了每天用井水镇西瓜的日子,这人已经可以自如行走下地干活了。
一点后遗症都看不出来。
多少年了,老爷子写字就用毛笔,药方都誊在牛皮纸上,力透纸背,绝对不会出现时间久了字迹模糊的问题,云千落翻着一沓子的成方,想着有机会还是塑封下比较保险。
翻出外敷那叠,几张对比下,最终选了个壮筋续骨膏。
麝香半钱、药材浸膏一斤、薄荷脑一两、牛骨八两、猪骨八两、冰片九钱、樟脑二两。
药材浸膏成分是八角茴香份,山柰5份,生川乌、生草乌、麻黄各6份,苍术、当归各12份,干姜1份。
边上还备注了,麝香名贵,实在不可得可用白芷代替,用量翻三番且药效减半。
确实名贵,主要是她没有存货。这东西要想自产自销得养雄麝,算了算了。
而且还要用那个药材浸膏,那东西按爷爷的方法得用高度白酒泡一个月,最后取不溶于酒精的部分进锅熬成膏状。
她上学的时候学的快的方法是清水先泡十二个小时,然后蒸锅进蒸箱五六个小时,用的时候加乙醇溶液化开。
反正不管哪种都不能今晚上做出来。
云千落备齐了材料,蹲在边上发呆。
要是过了好几天再给人家,意义就不大了,治病治伤的,当然越及时越好,万一林团长身体素质过于优秀,没准都自愈。
听了她的困扰,陪着找了药材后也在边上蹲着的林婧姗登时十分八卦的睁圆了眼睛道:“你要绿谢总?!”林婧姗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姐妹,没想到你这方面看着不咋灵光其实心挺大的。”
云千落没好气的翻她个白眼道:“你是不脑子有坑,我是为了不欠他人情,你没觉得他对我的态度特别奇怪么?”
“是有点奇怪,他好像有机会就想往你这凑,而且你的事他特上心,今天下去救援他比保镖反应还快。我前几天还听小林他们八卦说有他是不是要挖他们老板墙角,怎么还有问题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意,那不就是有意思的意思么???”林婧姗扑闪着纯真(愚钝)的大眼睛,十分期待得到认同。
“姐妹你别脑补太多,”云千落不太想跟她掰扯,时间毕竟挺晚的,再啰嗦一会今天又要熬夜,但是不说又怕她转身出去搞拉郎配,虽然在她有正牌男友的前提下,不一定这么没节操,可是太闲了,不好说。
“你能把你的恋爱脑调下频道么,咱们进入正剧环境,不要总是在脑残偶像剧里打转。并不是所有出现在我周围的人都要爱我,接近我的目的有可能还有别的。”
“比如呢?”
“比如他所在势力觉得我很有用。”
说起这个,是云千落近段时间总结的。不单单针对林宸。
在环境愈发恶劣之前,她得到了空间,环境开始恶劣之初,她有了个直接带她飞跃阶级的男朋友。这两样于她来说都是妥妥的外挂。
虽然得到空间伊始她都没有往什么天灾末日那边考虑,囤货囤的也不怎么全面,可是凭着后来见缝插针的积攒,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一家人在里面苟到寿终正寝没问题。而如果没有谢浔,单单只是一个空间的存在,并不能让她在这样的局势中过的多么顺心,至少也要颠沛流离。
大概是日子过得太顺遂,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故并不能给她什么警醒,反倒总是让她想要走出舒适圈去证明自己。然后确实证明了,脱离了谢浔的保护范畴,她就是块野外的肥肉。
她只不过是生在好的年代好的国家,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还没机会接收社会的毒打,所以显得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又不是真傻。
那些所谓的玄门人士若不是看她身上有利可图怎么会一个个对她这么亲切,非亲非故的,哪来的第一眼就面善。就像江东樵,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家大业大,据说还是他们那边同业的龙头,不过见过她一回,还时不时主动跟她发发消息联络感情,难道只是提携后辈么。所以林宸的好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样的人情还是别欠的好。
听了云千落摆事实讲道理的解释,强行调频的林婧姗脑子转的艰难,最后干脆不想了,直接转移话题道:“反正就是你要快点做药膏呗,用咱们做面霜那个方法行不行?”
嗯???
做面霜啥方法来着,炼丹化到椰子油里
别说可能也是个办法。
稳妥起见,浸膏那部分云千落拿了一盆水把打成粉的药材一股脑倒进去,然后把不锈钢盆整个放进了炼丹炉里,塞了大概能烧一个小时的木头。这丹炉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法控制时间,全凭手感,主打一个随缘。
掐点一个小时后,把还没烧完的木头扒拉出来,开炉一看,虽然干了点,但是确实达到了膏状的标准。而且打成粗粉的药材竟然都化在里面了,没有溶解的杂质也是一捻就开,都没有异物感。
时间已近十二点,云千落把剩下的药材和盆里的膏状一股脑倒进丹炉,牛骨没有,猪骨没有剃好的,就简单粗暴地把完全没处理的一块老虎肋骨扔了进去,塞了估摸着能烧个三四个小时的木头,直接出去睡觉。
成不成的,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