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落还记得最开始她囤积物资是因为担心污染,火山爆发会导致酸雨,火山灰堆积会影响光照导致降温,从此很难有干净的食物和温暖的房子,因为有空间这个外挂,她觉得囤种子就够了。
后来家人一起囤,思路是自给自足之外,还要防止日后的涨价,囤积必要且空间无法产出的生活物资,比如认真算起来她家得有100平仓那么大的地方的纸巾。。。
“买这些又不能再生,不还是一样会用完,按末世的思路不应该到时候可哪搜集物资白拿么,真买不到的时候抢就完了呗。”宋祁多少是有点混不吝在身上了,被宋父扇了下后脑勺。
“哪那么容易乱,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国家是干嘛的,军队是干嘛的,当年你爷爷他们那会经历自然灾害闹饥荒,也没见谁就打家劫舍的活着,闹乱子的都木仓毙了!”
所以指着乱世动荡无人管束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便重新开业第一天,超市物价最低也涨了30,依然人比货多。
云千落挺后悔被林婧姗拉出来凑热闹的,实在没有需要买的,拿了两包盐排队。
“我家上月交了1000的电费,下个月还要涨,那不得2000啊,你说住这么个大房子,一个月房贷就两万多,一个月工资看着多,其实都是勒紧裤腰带哦。”
“谁说不是,我楼上秋天就失业了,以前搞it的,一年几百万要的,家里又要了二胎,这下好么,说失业就失业了,两口子天天在家里打架。”
“那我老公还好一些喽,他们证券公司这个月还能发出季度奖,也没降薪。”
“金融那肯定是稳定高薪啊,我家宝宝以后我也要他学金融,又体面又轻巧,大把的赚钞票。。。”
云千落听着后面人闲聊,结账到了她,两包盐,292。
这个是湖盐,自从以前曝出来过海里微塑料超标,她家就没买过海盐了,以前买好像是不到块,后来涨到块多,涨价忽略不计也就几毛钱。后来她囤货买的多,买了几千袋,一包也就不到5块。这是翻了几倍?!按这么算那她店里的供货商是不是也得涨价。
她重新定价得涨多少?
果然,翻开之前用的订货p,她常买的那些东西基本两倍起跳,甚至还有不少缺货。
最重要的是,粮食正式开始全国限购。
以前计划经济的年代,买粮是家里家里按人头给粮票,如今数字时代,人人凭政府小程序领指标。
正常来说餐饮的进价肯定是低于面向普通百姓的零售价的,但是现在都一视同仁了。
“周围的店我刚去看了一圈,基本都是按翻倍来的,咱们要不要也翻倍?”秦秀秀问。
“翻倍太多了吧,要不先涨50,看看再说。”毕竟主要消耗的食材是不花钱的,水电涨价,可是他们店里最近爱上了生炉子架锅,那料就算是没花钱,刚刚盘了回账,不到两个月她这么个店流水263万?她都有点疑惑了,实体这么好干的么?
正常来说物价这么涨,工资也应该跟着涨才对,要不百姓怎么活呢。但是并没有,甚至全国开启了失业潮。因为快过年了,申城本来就有近一半的外来人口,干脆直接回老家不打算再来了,直接造成了大波的房主房子租不出去,第一次,申城的租房市场成交量断崖式下跌,即便租金一降再降。
所以这种情况下,即便天元阁日流水每天都在破纪录,店里的员工都没有一个闹着想要涨薪的,都缩着怕老板要裁员。甚至干劲还更足了,以前她每三天送一趟食材刚刚好,现在不行,得两天一送。
因为还是住在店里,包吃又包住,这帮年轻人甚至主动延长工作时间到晚上八点,作为直接受益人的摆烂老板云千落,实在还没养成资本家的大心脏,不好意思干这剥削廉价劳动力的事,在过年前三天强制放了假,还多给了每人一万的奖金,劳苦功高的秦秀秀私下再包一万红包。
大家欢欢喜喜回家过年了。
“千落姐,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开业啊?”秦秀秀这个小姑娘,帮云千落挣钱干的兴兴头头的,第一回见还没放假盼着上班的。
“十五以后吧,不急,到时候再通知。”云千落是真不急,她又有了点别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没几天就要过年,大街上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的缘故。原本申城只是冷,后来也开始陆陆续续飘雪花,雪都很小,甚至聚不成团,所以申城的冬天不像北方银装素裹的好看,倒是灰突突的。
回到家时,家里安静的有点诡异,快到中午了,每天厨房里至少有宋父宋母热热闹闹的做饭,还有家里几个毛团上去捣乱被不停驱赶的声音。
她先去厨房,路上路过几只乖觉的趴着的毛团,竟然都安静的玩自己的玩具,看见她也没扑上来撒欢。到了厨房是宋母和林婧姗在煮一锅不知道什么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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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饿不饿,饿了就热点剩的,中午不做饭了,你爸也不吃了,我们俩吃了点点心。”宋母看见女儿进来,也提不起精神。
“出什么事了?我都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就我关店这一会功夫,咱家狗都会看眼色了。”
“唉,你王叔你还记得吧,就是以前跟你爸一起做生意的。”
“记得呀,去年咱们不是还一起过年来着。”
“早上他给你爸打电话,说欠你爸的钱可能没法按时还了,你爸还跟他说不急,结果刚刚他儿子来电话报丧,说你王叔从广播塔上跳下去了,你说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啊,有困难跟亲戚朋友说说,怎么就至于走这步了。”
宋母唉声叹气,云千落是有点没回过神的,她家那就一个广播塔,全钢结构,塔高336米。普通住宅一层才3米,100多层的高度,跳下去的人是抱着何等必死的决心。
知道爸爸难过,云千落来到客厅坐在爸爸身边想要安慰他。宋父自顾自的烫着茶具,一遍遍的冲水,就是不泡茶,好像就为了找点事干。过了一会,云千落听见宋父说:
“你王叔叔去年还欠了银行三千多万,他那个楼盘不是卖不动么,好歹没烂尾,慢慢卖慢慢还呗,为了还的快点,他还跟我借了五百万,接了那个老城区改造的工程。
你说他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天天还得操这心,前一阵还问我,听说南方这边都在招工程建地下建筑,问我有没有意向再干一把。我就说啊我退休了可不挨那个累了,以后等着享儿女福了。
他说他没这福气,他儿子不争气,还得靠着他,我们就没再说。结果他把自己那点家底都拿出来投了个小工程,就在申城这边,打算奔着还跟我一块养老,也把他儿子带出来。那不是前一阵咱家那老城区没少出事么,有个出事的小区就是他改的。
老百姓拿这事跟政府闹,政府拿这事扣着不给结款,还说要是查出来你王叔叔有责任要追究。要过年了,工人堵着家门要工钱,你王叔叔支付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说啥也凑不出来了,这时候车啊房子的那都卖不出去,他前脚把人劝走,后脚开车奔着那塔就去了,那么高,跳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儿子说都没个全尸,你说他有难处咋没和我说啊,咋不说呢。。。”宋父说着说着,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