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东用牙齿咬着西装,用力扯下一大块布料裹住伤口,以免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在刚才的事故中,他的头也被撞到了,此刻昏昏沉沉的,几乎是凭着本能在逃跑。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抓到
如果连他也被抓到的话,鹫峰组就完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坂东扔下了舍命救他的司机井上,用尽全力地逃跑。但其实,心中隐隐约约的某种预感告诉他鹫峰组现在是真的已经到了末路再怎么挣扎也
前方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坂东猛地刹住脚步,擦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血,抬眼望去,一只手已经悄悄摸进怀里,握住了冰冷的枪。
是松崎银次
坂东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正要走上前,忽然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松崎银次半低着头,身体藏在阴影中,上身微微半躬,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一只手拿着白鞘刀,另一只手则是虚握刀柄。
是他准备砍人的姿势
坂东曾经无数次地看着松崎银次这样面对敌人,“斩恶者银次”的名号可以说是在他的注视下传扬开的。但是现在那个人以如此姿势面对着的人是自己。
不太明亮的月光在集装箱之间投下大片的阴影。
那个熟悉的人影虽然一动不动,却好像有可怕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一种即使他拿着枪,也完全没有自信地匹敌的力量。
“银次”坂东的声音十分冷静,“你在这里做什么”
松崎银次缓缓抬起头来。
面对北原苍介的指责,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但面对坂东的质问,他同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我真是个无能而虚伪的男人啊
脑海中闪过的,是往日十分平常的一幕
他在卖面具和小吃,鹫峰雪绪和同学们约好来逛庙会,捞金鱼、玩游戏、看烟花、尝各种小吃。那时女孩站在他身边,曾十分开心地笑着说:“真好啊”
“什么”松崎银次茫然地问。
“我一直在想,集市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有人唱戏卖艺,有人开店摆摊”女孩回头看着他,笑得纯洁无瑕:“身边还有银次桑也在,真的很幸福啊”
“我不管走到哪儿,都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我也说不清楚的。但是”面对着坂东的带着质疑和杀意的眼神,松崎银次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而坚定:“要守护的是什么,我可是从来都不会搞错”
“砰”
枪声
金属碰撞的声音
还有血肉分离的声音
北原苍介没兴趣听坂东临死前的哀嚎,摘下耳机,将手机中的监控删除,轻声道:“结束了。”
身边清寂无声,没有人回应他。
现在的时间线应该算是春天,下午六点左右天就黑了。此时是十一点,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长长的街道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
北原苍介跨坐在摩托车上,仰头看着长门家的别墅。
长门集团可是号称能跟铃木家并驾齐驱的集团当然,这个说法多少有些给自己贴金了,但也足以证明长门家的财力之雄厚。高大巍峨的别墅隔着长长的花园都能看到,只是几个人住的地方而已,那别墅的大小看上去好像能轻松容纳几百个人。
北原苍介把头盔往车头旁边一挂,百无聊赖地靠在旁边。
卡片:
发热升温倒计时放大
北原苍介拿出卡片,看着比之前大了至少三倍的黑色数字,无奈地说:“喂,卡片,你给我多少懂点人情世故啊长门家又不是一般的地方,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随便闯进去”
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