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觉大叫:“好小子!欺负我没带锯么!”
少年笑嘻嘻的说:“你锯一个试试!”
于谦忽然心中一动,指了指自己。
贺都尉真瞧着他呢,立刻道:“你们要找的人回来了。”贺明觉说完这话,猛地消失了,变成了鬼的形态。
他的确消失了,潜入地下泥土中,悄悄的在他树根包裹的泥土之外,挖空一圈,让深深扎根地下的树根变成一个不那么结实的、好像刚刚种下的树根泥土球。
少年一怔,扭头去看门口。
手里突然一空,歪歪斜斜的挣扎了两下,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旁边的紫袍男人呵止:“都正经点!办事儿呢!”
“嚯哈哈哈哈哈或”贺明觉笑嘻嘻的跳开一步,一抖肩膀,把衣服又幻化出来。
于谦上前拱手:“诸位天使,于某回来迟了,令诸位苦等,实在抱歉。”
“没事,我们最会找乐子。”
“客气了,贤伉俪初来庄国,我们没有紧急事务,不好打扰。”
然后两伙人开始谦让:“你先来。”
“您先来。”
“舆部夙夜到此,必有要事,还是你们先来吧。”
“岂敢居于公主之先,舆部不过是个小衙门,上不得台面,您先请。”
“并非我们谦让,只怕是我们说完之后,你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这,那就偏您了。”
于谦拉了拉夫人的衣袖:“夫人,不用挡着,都穿好了。”
董夫人脸上红的要滴血,一声不吭的往丈夫身后挪了挪。
刚刚围观打架的舆部使者们排列整齐,只有一个人穿着紫袍,显然这个紫袍人的地位更高一些,他严肃的说:“都督听闻于太傅与夫人与我们都督夫人相交甚厚,二位远道而来,都督忙于一些琐事,无暇为二位接风,特命小人奉上别墅一栋,婢女五人,还有金银布帛等物,请贤伉俪万勿推辞。”
“这,未有尺寸之功,不敢受此厚赐。”
穿着紫袍的中年人笑了笑,对于谦道:“我们都督生来爱重正人君子,于太傅从未对都督夫人出谋划策,都督足感盛情。”这话说的含蓄,其实很简单,四跟他抱怨婚姻出问题时,于谦什么都没说,卓都督表示我谢谢你哦!
于谦不仅暗暗的冒冷汗,我和她总共也没见几次,见面时都是在四下无人处,仙姑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即便是这样也被他探听到?
舆部的使者又转向董夫人:“都督命我转告夫人,夫人谨慎仔细,为他安心,特赠一匣脂粉。”
董夫人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丈夫,呐呐的说:“理应如此……”
于谦心中起疑,按耐下去没有问,继续跟人客气着不要。
舆部使者也继续跟他客气,两边很有耐心,好像按照套路三推三让。
推让三次,再非要给三次,以此来表示自己‘真不贪财’,和对方‘真心实意的给’。
贺明觉都没耐心了:“廷益,你就要了吧,这点东西对舆部来说不算什么,凭你的身份,白给也不算什么。”
于谦道:“明朝给我什么都可以,可在庄国,我无功不受禄。”
舆部使者笑道:“世上人才难得,凭于太傅的人品才华,将来入主六部并非难事,只当是我们都督把您的待遇提前了,如何?”
于谦变得更加严肃,有点担心舆部提前投资自己,以后要要求自己为他们做一些不合法律的事。转念一想,大不了我到时候不答应呗,以他们的权势,写入律法的不得小觑,用不到我。于是他就答应了。
使者舔舔嘴唇,转向于夫人,打算在费尽口舌劝她收下脂粉钱。唉,你们这些事事儿的外国人呐!
董夫人:“有劳,代我向都督致谢。”
“咦?夫人真爽朗!好!”
董夫人:???我丈夫收下了,我还客气什么?咦?我丈夫做主呀!
使者大喜过望,把这个镶金嵌宝的匣子递给她,又命人把其他东西放下:“好,告辞!”
于谦又绉绉的跟他客气:“天色已晚,恐怕来不及复命……”我请你吃饭?
他是清廉,不是傻,人情往来款待天使等事,是懂得的。
使者哑然失笑:“我家都督席不暇暖,无论白天黑夜皆可复命,于太傅多虑了。”
于谦嘴上说:“都督日无暇晷,可敬可敬。”
心里头却明白了,难怪仙姑要跑呢,她有些惫懒,喜戏谑、喜酣眠、好美食,好美酒,可能还好美人,要是采出众一些,是个风流人,绝非干吏。
穿好衣服的美少年在旁边等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来送礼的……奉公主口谕,董安贞的灵根不足,心思复杂,难得清静,太学不与录用。”
董夫人暗暗的咬了咬牙,心中一阵失落,微微的叹了口气,强自镇定的继续听着。
“但你才思敏捷,心思细腻,召你明日中午入公主府面圣。”少年想了想:“嗯,就这样,恭喜夫人呀,虽然没入选太学,可是正好赶上公主开府,招募属官,或许能平步青云呢!”